聽到湯予竹承認,那女生嘴角緩緩揚起,像月牙兒般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仿佛這個答案早在她預料之中。她微微歪著頭,眼神裡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輕蔑,如同在打量一個自不量力的小醜終於撕下了偽裝,露出原形。
“哦,也沒什麼事。”她故意拖長語調,聲音輕飄飄的,像羽毛散在空氣裡,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漫不經心,“就是聽說咱們這屆新生裡有個驚為天人的人物——音樂係和中文係雙料學霸,還是個美食主播,粉絲幾十萬,紅得發紫呢。今天特地來瞧瞧真人,果然……名不虛傳啊!”
她說“名不虛傳”四個字時,尾音微微上揚,像是高傲的孔雀抖開了尾羽,每一個音節都透著精心設計的諷刺。表麵聽著像誇獎,實則如一把藏在絲絨裡的刀,鋒利又陰冷,誰都聽得出來那底下壓著多少不屑與挖苦。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凍結了,連遠處軍訓口號的呐喊聲都變得模糊不清,隻剩她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場邊緣回蕩,像幽靈低語。
湯予竹靜靜地站著,宛如一尊不動的雕塑。她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目光平靜如深潭,波瀾不起。她沒有慌亂,也沒有急於辯解,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仿佛在看一場毫無意義的表演,想看看這場突如其來的挑釁究竟要演到哪一步才收場。
陽光斜灑下來,像一層薄紗輕輕覆在她臉上,勾勒出清晰而柔和的輪廓。汗水從額角滑落,順著臉頰緩緩流淌,在下巴處凝聚成一顆晶瑩的水珠,輕輕一顫,墜落在肩頭的迷彩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痕跡。她的呼吸平穩而均勻,像微風拂過湖麵,肩膀放鬆卻不失力量,站姿筆直如鬆,脊背挺拔得仿佛能撐起一片天空。這場對峙對她而言,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口令練習,尋常、自然,甚至有些無聊。
見她毫無反應,那女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她本以為對方會窘迫、會反駁、會露出破綻,可眼前這副沉靜模樣,反倒讓她像一拳打進了棉花裡,無處著力。她向前逼近一步,腳步輕巧卻堅定,鞋跟敲擊水泥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像一把小錘子一下下敲在人心上。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湯予竹,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似乎想從這張毫無表情的臉上挖出點慌亂或心虛來。
片刻後,她忽然嗤笑一聲:“嘖,直播鏡頭的美顏功能開得可真夠狠的。”她搖頭晃腦地說,語氣誇張得近乎做作,像在舞台上念台詞,“卸了妝、穿成這樣,走在路上我還真沒認出來是你。要不是剛才有人指給我看,我估計得擦肩而過好幾回。”
說著,她還故作嫌棄地用手在鼻子前輕輕扇了扇風,仿佛真聞到了什麼異味。可事實恰恰相反——湯予竹剛結束訓練就去衝了澡,身上散發著軍用肥皂淡淡的清香,混合著陽光曬透布料後的暖意,乾淨清爽,連袖口都熨帖整齊,沒有一絲褶皺。
“你說你,一個學音樂的,不好好練琴,跑網上當什麼廚娘?”她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字字帶刺,直戳人心,“難道你覺得藝術家這條路太難走,滿是荊棘,乾脆換個賽道,靠臉吃飯?還是說,你覺得炒人設、賣萌裝可愛更容易出頭,省力又輕鬆?”
人群開始悄然聚集。遠處幾個同學停下腳步,像被定住了一般,好奇地望過來;有人抱著水杯站在樹蔭下,一動不動;還有人正要去食堂,卻被這一幕吸引,駐足觀望。但沒人上前,沒人說話,整個場麵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隻有她一個人喋喋不休地宣泄著惡意。
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在空中打著旋兒,又輕輕落地。可這陣風沒能吹散凝固的氣氛,反而讓沉默顯得更加沉重。
湯予竹終於明白了。這不是誤會,也不是偶發衝突,而是赤裸裸的嫉妒——源於信息差,源於道聽途說被扭曲放大的偏見。眼前這個人,或許隻是需要一個出口,來平衡內心的失衡。她的眼神依舊沉靜,沒有閃躲,也沒有憤怒,反而多了一絲憐憫,像是看著一個被困在自己情緒牢籠裡的人。
她依然站得筆直,雙手自然垂落,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這位同學,我們認識嗎?”
“誰跟你認識?”對方立刻像被踩中尾巴般跳了起來,聲音猛地拔高,帶著明顯的惱羞成怒,“我隻是好心提醒你,彆有點名氣就飄了!這裡是軍訓基地,不是你直播打賞的地方!老老實實訓練不行嗎?整天想著出風頭,累不累啊?”
湯予竹幾乎要笑出來。從報到第一天起,她從未主動表現過自己,所有任務都是按規定完成;聯誼晚會上登台演奏,也是大家一致推舉的結果。她不爭不搶,不張揚也不迎合,怎麼到了彆人嘴裡,就成了刻意炒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語氣淡漠,眼神已冷了下來,不再有半分耐心,“如果你沒有其他事,請讓開,我要回宿舍了。”
“喲,這就受不了了?”女生非但不讓,反而再次橫跨一步,徹底擋住她的去路,嘴角揚起勝利般的笑意,仿佛已經預判了她的退縮,“被我說中痛處了?網上那些男粉給你刷火箭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清高?裝什麼冰山女神?”
湯予竹沒有動。她依舊站著,像一棵紮根於大地的樹,風吹不動,雨打不搖。她的目光越過對方的肩頭,望向遠處整齊排列的營房,那裡有她乾淨的床鋪、疊得方正的被子、靜靜躺在櫃子裡的樂譜。那是她真實的生活,平凡、規律、踏實,遠比此刻眼前的喧囂更值得她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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