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名初啼之後
無名河畔,晨霧未散。暗名初啼的餘音尚在空氣裡震顫,像一根被拉長的琴弦,輕輕一撥,便激起一圈圈看不見的漣漪。賽蒙收回指尖,指腹留下一點極淡的綠痕,綠痕內卻藏著一點極輕的金——那是暗名初啼時,世界留給他的“回執”,也是真名尚未寄世的“缺口”。
伊芙琳凝視綠痕,低聲道:“暗名已生,真名還未寄世。”話音未落,河心忽然泛起一圈圈極細的漣漪,漣漪中心,升上一粒透明水珠,珠內現出一道極細的鎖孔,鎖孔內綠焰流轉,像春之瞳孔,也像牢之柵條——與二十年前冰穹內那枚鎖孔,一模一樣,隻是更小,更輕,更靜,仿佛整個世界的心跳,都被壓縮在這粒水珠裡。
二鎖孔寄世
水珠升上半空,隨風北飄,飄向極北冰穹,飄向被釘合的舊裂縫,飄向——賽蒙的胸腔。水珠觸及胸口,鎖孔自動嵌入綠痕,綠痕即合,合即安靜,安靜即——寄世。寄世即心跳。心跳極輕,卻帶著整個世界的重量,像給無名之印,補上一枚被遺漏的印章;像給暗名初啼,遞上一張被延遲的出生證。
心跳之後,賽蒙胸口綠痕忽然發芽,芽非綠非金,而是透明,芽內卻流動倒逆龍文,文內卻缺最後一劃——缺處,正等人以血為墨,以世為紙,以名為筆,補完最後一劃。伊芙琳抬手,劍鋒劃掌,血珠飛出,卻不落向芽尖,而是升向高空,升向極北,升向被釘合的舊裂縫——血珠在半途即化,化為一縷極輕的紅霧,紅霧內浮現一行字:
“真名寄世,不在皇,不在火,不在雪,在餘燼生花,在無名發芽,在——下一次。”
三真名發芽
紅霧既散,世界輕輕一頓,像鼓手在落槌前,屏住呼吸。隨後,極北冰穹、綠野無名河、歸途儘頭,同時傳來一記極輕的心跳——
“咚”
心跳即真名寄世,寄世即——下一次。下一次,不是火,不是雪,不是皇,不是印,隻是——心跳。心跳極輕,卻極堅定,像給世界留下一枚郵戳,郵戳上無字,卻有餘溫;像給歸途儘頭,留一盞無燈,卻有光;像給餘燼春生,留一場無火,卻有熱。
四寄世之後
真名寄世之後,世界歸於寂靜,卻非死寂,而是——生寂。生寂裡,極北冰穹最薄處,那枚餘溫印章,靜靜等候;綠野無名河,井台水麵,漣漪止息,卻留一圈極淡的綠,綠裡帶金,像火遺最後的影子,也像新芽最初的呼吸;歸途儘頭,那株透明樺,已長成一株小樹,樹乾無皮,卻映出極淡月影,月影裡,隱約浮現一張臉——沒有皇冕,沒有龍角,隻有被春風剪過的眉眼,和二十年前,被世界遺忘的無名。
五尾聲·下一次
賽蒙俯身,指尖觸地,地脈微顫,像給世界留下一枚郵戳,郵戳上無字,卻有餘溫。而下一次,已在真名寄世之後,悄悄等候。等候即歸途,歸途即儘興,儘興即——心跳。心跳極輕,卻極堅定,像給世界留下一枚被延遲的呼吸,一次被保存的體溫,一粒被偷偷錄下的——真名。真名即下一次,下一次即歸途,歸途即——儘興。
六真名·寄世
於是,世界繼續旋轉,繼續春生夏長,繼續秋收冬藏。隻是,偶爾,在極深的地層,在極淺的井台,在極尋常的麥浪,會同時傳來一記極輕的心跳——“咚”,像誰在低聲練習,喊一個尚未出生,卻早已存在的名字。像真名寄世,像歸途儘興,像下一次——已在歸途儘頭,悄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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