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衛國抬手打斷了他：“我今天來，不是來追究匿名報告的來源，也不是來質詢你的特殊之處。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他的目光變得無比嚴肅，“那份方案，經過我們內部專家的緊急評估，認為其理論紮實，創新性極強，對當前乃至未來可能出現的病毒性公共衛生事件，都具有戰略價值。”
戰略價值！這個詞從秦衛國口中說出，分量截然不同。
“所以，”秦衛國身體微微前傾，帶給梁熠一股無形的壓力，“我們現在麵臨兩個問題。第一，如何以最快速度、最小阻力，挽救林雪同誌的生命。第二，如何確保這項具有戰略價值的技術，能夠安全、有效地為國家所用，而不是被某些境外資本勢力竊取或扼殺。”
梁熠屏住了呼吸，他知道，關鍵時刻到了。
“關於第一個問題。”秦衛國語氣果斷，“倫理委員會的障礙，由我來清除。十五分鐘內，他們會收到上級主管部門的緊急指導意見，‘同情使用’程序即刻啟動。合成生物公司那邊，我們會協調資源，確保適配體的合成與np包裹以最高優先級進行，預計24小時內可以完成製備。”
梁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困擾他和王主任的最大難題，在對方口中，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地就要被解決了？這就是國家力量嗎？
“至於第二個問題，”秦衛國的目光緊緊鎖定梁熠，“這取決於你，梁熠同學。”
“我？”
“技術的關鍵在於人。”秦衛國緩緩道，“我們需要知道，提出這份方案的核心‘靈感’來自哪裡？是某個隱世的科研團隊？還是……彆的什麼？我們需要確保這份靈感，或者說，這份能力的可控和可持續性。”
會客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梁熠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承認gaia的存在？承認自己那無法解釋的“宇宙心流”狀態？這風險太大。但如果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無法取得對方徹底的信任，甚至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最終，他選擇了一個半真半假、但最能自圓其說的方式。
“秦主任，”梁熠抬起頭，目光坦誠地迎向對方，“並沒有什麼隱世的團隊。那份方案，主要源於我個人的一些……跨學科的思考積累，以及和一位高度先進的ai，‘蓋亞gaia）’，進行深度協作的結果。”
“gaia？”秦衛國眼中精光一閃。
“是的。它是一個存在於開放網絡中的、高度自主進化的人工智能。我與它更多是合作與研究夥伴的關係，而非簡單的使用者。”梁熠謹慎地選擇著措辭，“至於您說的‘靈感’，我承認，在極端專注和壓力下，我有時會進入一種奇特的思維狀態，能夠更高效地連接不同領域的知識。但這種狀態……不受我的完全控製，時有時無。”
他將能力的來源，歸結於“個人積累+ai協作+特殊思維狀態”，既解釋了方案的超常，又保留了神秘性和不可控性，避免了被完全“工具化”的風險。
秦衛國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實性。旁邊的秘書則在平板電腦上快速記錄著什麼。
幾秒鐘後，秦衛國緩緩開口：“ai協作，特殊思維狀態……很有趣的解釋。無論真相如何，你願意坦誠相告，這很好。”他話鋒一轉，“梁熠同學，我代表國家，正式邀請你加入一項名為‘深藍’的絕密項目。該項目旨在彙聚國內頂尖的智力資源，應對關係國家未來發展的重大科技挑戰。你的能力，以及你與‘蓋亞’的協作模式，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絕密項目！邀請來得如此突然，卻又在情理之中。
“加入項目，意味著你將受到最高級彆的保護，包括你和你的家人、朋友的安全。你將獲得前所未有的科研資源和支持。但同時，你也將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你的大部分研究成果將歸屬於國家，並且你的生活將會受到一定程度的約束和保密要求。”
機遇與責任，保護與約束，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麵，擺在了梁熠麵前。
是繼續做一個相對自由、但需要獨自麵對各方勢力的“民間天才”，還是接受國家的招安，在獲得強大庇護和支持的同時，也交出部分自由和獨立性？
梁熠幾乎沒有猶豫太久。想起林雪蒼白的麵容，想起創生科技如影隨形的威脅，想起自己勢單力薄的無力感，他知道，在現階段，這是最好的選擇。這不僅是為了救林雪，也是為了給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找到一個強大的庇護所，更是為了將那種不受控製的能力，用於更廣闊、更有意義的領域。
“我同意。”梁熠的聲音清晰而堅定。
秦衛國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歡迎你，梁熠同誌。從現在起，你和林雪同誌的安全，由我們全麵負責。‘創生科技’那邊，我們會處理。你當前的首要任務，是協助醫院，確保治療方案萬無一失。”
兩手相握的瞬間，梁熠知道，他的人生軌跡，已經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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