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宇大學報考誌願的那天,和池騁一起在酒吧裡。
“池子,你以後什麼打算?”
郭城宇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睛望著遠方,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在等待著池騁的回答。
池騁微微仰起頭,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灑脫道。
“我?出國唄,家裡都安排好了,你不和我一起嗎?”
在池騁的心裡,從小到大他和郭城宇總是形影不離,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玩耍,遇到困難一起麵對。
在他的潛意識裡,他們的未來之路也應該是一起的。
然而,郭城宇這一次卻罕見地沒有回答池騁。
在池騁的印象裡,這種沉默是從未有過的。
但一個眼神,池騁就明白,郭城宇的想法。
於是池騁皺了皺眉頭,又問道:“你想做什麼?”
郭城宇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又夾雜著堅定。
“不知道,但起碼不是繼承家業。”
池騁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郭城宇隨手將酒杯放進池騁手裡,接著抬手在誌願係統裡輸入了“臨床五年製”。
時間過得很快,池騁出國那天,機場裡人來人往。
池騁拖著行李箱,在候機大廳裡看到了前來送行的郭城宇。
他看著郭城宇,心中五味雜陳,他問郭城宇:“你真的想好了嗎?”
郭城宇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上大學的那幾年,池騁確實沒有很了解郭城宇的生活。
隻是隨便一想他都覺得那一定不算好過,從沒接觸過的,那些複雜的醫學知識,一定像天書。
但起碼郭城宇應該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可池騁沒想到,在本該畢業的那年,他居然在自己的學校裡見到了郭城宇。
那天的天氣很熱,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仿佛要把一切都融化。
池騁看到郭城宇的時候,他居然穿了一件長襯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郭城宇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他的眼神有些疲憊,黑眼圈也很明顯。
池騁問他怎麼了,郭城宇隻是說沒事。
後來池騁才知道,郭城宇被家裡逼出國學管理。
那年他剛二十出頭,他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堅持,而且在大學的那幾年裡,郭城宇心裡還住了一個人。
如果他不接受家裡的安排,那個人會怎麼樣,池騁明白,郭城宇也不敢去賭。
所以郭城宇隻能放棄自己的選擇,踏上了出國學管理的道路。
池騁也沒想到,這都上學四年了,郭城宇還會突然“被抓起來”。
那年年底池騁就畢業回國了,而郭城宇卻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繼續著自己並不情願的學業。
五年,很漫長的時間了。
在這五年裡,郭城宇經曆了無數次的掙紮,他在陌生的環境裡,學習著自己不感興趣的專業。
幸好,心裡一直有牽掛,也不算太糟了。
終於等到學成的那一天,郭城宇立馬買了回國的機票,也是那天母親突然和自己說。
“好,二十七歲是能承擔後果能力的年紀了。”
郭城宇現在才突然明白,這家醫院這是他不顧家裡安排執意回國的代價,是一個需要他親手去收拾的爛攤子,是一場帶著懲罰意味的“試煉”。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種冰涼的了然貫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