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朋友,特彆依賴人,有點天真得可笑,應付一下……
薑小帥站在門口,聽著那些話語像細針一樣密密麻麻紮進心裡。
他瞬間明白了,那些共鳴不過是精準的試探,那些體貼是套取信息的工具,那些真誠是精心排練的表演。
他所珍視的、深信不疑的連接,從頭至尾,隻是對方一場無聊消遣甚至可能是彆有目的的戲弄。
他沒有進去質問,隻是輕輕關上門,像逃離一場瘟疫。
那些曾讓他溫暖的話語,關心的眼神,共享的時刻,瞬間變質,腐爛,化成一道道滾燙的烙鐵,在他心上烙下深深的,屈辱的傷痕。
痛楚之後,是冰冷的絕望。
原來人與人之間,可以如此輕易地構築虛假。
自那以後,薑小帥徹底縮回了自己的世界。
他切斷了與孟韜的一切聯係,也下意識地疏遠了身邊所有人。
他給自己築起了一道無形卻堅硬的殼,像一隻受過重創的蝸牛,任何一點外界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立刻緊閉心門。
他不再相信笑容背後的真誠,不再依賴言語中的承諾,他將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都預先設定為潛在的“孟韜”,用沉默和距離保護自己不再受傷。
那個平平無奇的夏天,就這樣用一場精心偽裝的背叛,永遠地改變了他。
直到後來吳所畏來找他,薑小帥才算徹底逃離了一場“孟韜”騙局。
而現在,那個始作俑者以一個更好的狀態突然出現在了薑小帥麵前。
憑什麼他過得那麼好,憑什麼隻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原地。
薑小帥像一座危樓,搖搖欲墜。
“砰”的一聲,薑小帥猛地回過神來,抬眼一看,孟韜已經躺在了自己腳邊,右臉有明顯的紅腫,是一個拳頭印。
再一看,自己已經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薑小帥的拳頭還緊緊攥著,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顫抖。
那聲悶響仿佛不是來自孟韜倒地的聲音,而是來自他內心深處某個枷鎖斷裂的轟鳴。
郭城宇的手臂堅實而溫暖,隔著薄薄的襯衫麵料,體溫清晰傳來,像一道無聲的屏障,將方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切隔絕在外。
薑小帥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清冽的味道,混合著海風的微鹹,奇異地撫平了他耳中殘餘的嗡鳴。
“站都站不穩啦?”
郭城宇的聲音低沉,響在頭頂,帶著慣有的,一絲懶洋洋的調侃,但攬著他肩膀的手臂卻絲毫沒有鬆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保護意味。
他另一隻手還奇跡般地舉著那個雙球冰淇淋,草莓和薄荷味的,一點沒灑,穩穩當當。
薑小帥張了張嘴,喉嚨乾澀,一時發不出聲音。
他隻是下意識地往郭城宇的懷裡靠了靠,汲取那份突如其來的安定感。
腦海裡那團亂麻依舊糾纏,但憤怒和失控的邊緣感,卻被這股力量強行拉了回來。
孟韜捂著臉,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眼中的輕佻早已被驚愕和羞怒取代。
他大概根本沒看清郭城宇是怎麼出現的,隻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此刻半邊臉都火辣辣地疼。
“你……你他媽誰啊?!”
孟韜的聲音因疼痛和惱怒而有些變調,他瞪著郭城宇,眼神凶狠,卻又在觸及對方平靜無波卻暗含鋒利的目光時,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郭城宇沒立刻理他,先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薑小帥,眉頭微蹙。
“帥帥沒事吧?”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薑小帥蒼白的臉和還有些失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