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薑小帥如同往常上門診接診,吳所畏打著哈欠站在一旁。
“困死了,郭城宇怎麼這個時候請假啊,我還得替他兩天。”
吳所畏一邊抱怨著,一邊揉了揉眼睛。
薑小帥聽到吳所畏的抱怨,隻是溫柔地笑笑。
“下班我帶你去吃小龍蝦,池騁這幾天沒讓你碰吧~我拿城宇的親密付請你吃。”
“好!謝謝師父~”
吳所畏聽到有小龍蝦吃,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抱著薑小帥的胳膊搖來搖去,那股子親昵勁兒就像隻小貓向主人撒嬌。
今天的預約人依舊不多,門診大廳顯得有些冷清。
薑小帥和吳所畏開始有條不紊地在門診整理用物,認真地記錄著耗材,每一支針筒、每一卷繃帶都需要精確地記錄。
即使醫院的物資管理和成本控製都交給了池騁的人來負責,但薑小帥既然知道這件事了,能幫就幫了。
醫院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特有的氣味,陽光斜斜穿過玻璃窗,在地麵上拉出長長的光斑。
診室的門被推開時,薑小帥正低頭寫著申請單,吳所畏站在他旁邊,數著艾灸盒的剩餘數量。
兩人同時抬頭,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門口的男人鼻青臉腫,嘴角破裂結著暗紅的血痂,左眼腫得隻剩一條縫,走路的姿勢有些踉蹌。
吳所畏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問“您哪裡不舒服”,卻突然頓住了。
這張臉即使被打得麵目全非,吳所畏也瞬間認出來了孟韜。
那個曾經把薑小帥傷得體無完膚的人渣。
幾乎在同一秒,吳所畏下意識地側身一步,擋在了薑小帥和辦公桌之間,將他護在了身後。
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剛才溫和專業的醫生姿態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聲的警惕和壓迫。
薑小帥從吳所畏身後瞥見來人,握著筆的手指倏地收緊,指節有些發白。
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被斂起。
孟韜的目光死死鎖在薑小帥身上,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踉蹌著向前幾步,在離辦公桌還有兩三米遠的地方,毫無征兆地,“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
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診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小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孟韜的聲音帶著哭腔,嘶啞難聽。
他一邊語無倫次地哀求,一邊抬起手,左右開弓地狠狠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清脆的巴掌聲在診室裡回蕩,把他原本就已青紫交加的臉打得更加慘不忍睹。
新傷疊著舊傷,很快他的嘴角就又滲出了血絲。
“我不是人……我混蛋……我該死……”
他涕淚橫流,形象全無,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匍匐在地上,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仿佛想起了什麼極其可怕的經曆,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絕望的哀求。
薑小帥站在原地,臉上最後一絲波動也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漠然。
他看著眼前這個卑微如塵土的男人,眼神裡沒有半分動容,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拙劣表演。
吳所畏徹底火了。
他猛地一把扯下身上的白大褂,隨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露出裡麵穿著的黑色t恤。
他幾步跨上前,二話不說,抬腳就狠狠踹在孟韜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