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上的晨光剛漫過營帳頂,天宇已帶著兩名精通律法的老吏鑽進了堆滿秦廷舊檔的偏帳。案幾上攤著關中地圖,他指尖劃過標注著鹽池與鐵礦的紅點,低聲問:“北地郡的鹽池,去年產量如何?”
老吏翻開一卷竹簡,指尖點在“烏氏縣”三字上:“回將軍,那裡的鹽池屬官營,去年因徭役過重,礦工逃了近三成,產量不及往年一半。當地豪強趁機私采私賣,鹽價漲了兩倍。”
天宇眉頭微蹙。他起身走到帳外,望著遠處操練的士兵,心中已有計較。昨夜與劉邦痛飲時,他借著酒意提起:“關中初定,邊郡民心不穩,尤其鹽鐵兩項,關乎民生與軍備。若能將北地、上郡的鹽鐵場暫交屬下打理,半年內必能讓產量回升,還能為軍中添一批新兵器。”
劉邦那時已有幾分醉意,拍著他的肩膀大笑:“你辦事,我放心!彆說兩個郡,就是整個關中的鹽鐵,給你管又何妨?”雖知是醉話,天宇卻立刻讓人取來筆墨,當場擬了份文書,逼著劉邦按了手印。
此刻,他看著文書上鮮紅的指印,對身旁的親衛道:“備馬,去北地郡。”親衛有些猶豫:“將軍,盟約還沒結束,沛公那邊……”
“盟約有張良先生盯著,誤不了。”天宇翻身上馬,“告訴劉邦,等我帶回北地郡的鹽樣,再與他痛飲。”馬蹄揚起塵土,他回頭望了眼霸上的營帳,那裡的篝火還未熄滅,映著劉邦酣睡的剪影——這位沛公雖粗獷,卻有容人之量,這便是他敢放手去做的底氣。
北地郡的鹽池邊,曠工們正圍著一個土灶煮鹽,見天宇帶人行來,紛紛抄起扁擔戒備。天宇翻身下馬,讓親衛將帶來的糧食分給眾人:“我是來給大家找活乾的。官家出糧,管飽,采鹽所得,三成歸你們,如何?”
一個滿臉風霜的老礦工冷笑:“前幾年也有人這麼說,結果鹽采多了,就把我們抓去當苦役。”天宇從懷中掏出劉邦按了手印的文書,又讓老吏宣讀新定的章程:“私采者罰,官采者賞,若有官吏敢克扣工錢,可直接到霸上告我。”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雪白的鹽粒:“這鹽,該讓百姓吃得起,也該讓將士用得上。你們信我,就跟著乾;不信,我現在就走。”老礦工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扔掉扁擔:“我兒子在軍中當兵,說你們軍紀嚴明,不像秦兵那般凶橫。我信你!”
三天後,天宇帶著一袋雪白的鹽回到霸上。劉邦正對著一堆賬簿發愁——盟約所需的糧草快見底了。天宇將鹽袋往他麵前一放:“北地郡的鹽,按市價賣出,足夠支撐三個月的糧草。”
劉邦眼睛一亮,抓起一把鹽湊到鼻尖聞了聞:“好小子,真有你的!說吧,還想要哪個郡的管理權?”天宇搖頭:“不敢貪心。隻求沛公允我繼續整頓邊郡鹽鐵,待秋糧收獲時,定能給軍中添千副鎧甲。”
帳外,張良望著兩人的身影,對身旁的陳平笑道:“天宇這步棋走得妙,既得了實權,又立了功勞,劉邦想收回都難了。”陳平點頭:“更妙的是,他讓邊郡百姓得了實惠,這民心,可比管理權金貴多了。”
夕陽下,天宇站在霸上的高台上,望著北地郡的方向。那裡的鹽池已重新開工,炊煙嫋嫋,不久後,這些雪白的鹽粒將順著河流運往關中各地,而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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