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李德全就收到了“天宇中劇毒昏迷”的消息。他穿著簇新的錦袍,帶著二十名佩刀親衛,大搖大擺地走進主帳,臉上掛著假惺惺的關切:“聽聞天侯爺中了毒?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快讓咱家瞧瞧!”
帳內果然“亂作一團”——周通跪在榻邊抹眼淚,趙虎正拿著銀針往天宇“昏迷”的指尖上紮,幾個軍醫模樣的人圍著榻前搖頭歎氣。李德全的目光掃過榻上“麵色青紫”的天宇,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卻故意提高聲音:“怎麼會突然中毒?莫非是營中有內鬼?”
“李公公!”周通猛地抬頭,眼裡全是血絲,“昨夜侯爺從您的驛館回來就不對勁,剛才還吐了黑血,您可得為侯爺做主啊!”
李德全心裡冷笑,嘴上卻道:“咱家昨夜設宴款待侯爺,怎麼會有毒?莫不是有人想栽贓陷害?”他說著就要往榻前湊,想確認天宇是不是真的沒了氣息。
就在他抬腳的瞬間,榻上的人忽然睜開眼,眼底哪有半分中毒的虛弱?天宇一把抓住李德全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鐵鉗:“李公公急著確認我死了沒有?”
李德全嚇得魂飛魄散,掙紮著要喊人:“反了!反了!給咱家拿下這假死的逆賊!”
帳外的親衛剛要拔刀,就被從帳後湧出來的士兵按在地上——周通早已帶人設好了埋伏,刀光劍影裡,二十名親衛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捆成了粽子。
“你……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李德全的手腕被捏得生疼,看著天宇從榻上坐起,哪裡有半點中毒的樣子,“那杯酒明明……”
“明明加了牽機引,對嗎?”天宇鬆開手,將那壇封存的毒酒扔在他麵前,“可惜啊,你派去送酒的隨從,是王銳當年救下的孤兒。他在你帳外聽了半宿,連你跟匈奴使者約定‘今夜動手,事成後平分邊郡糧草’的話,都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
李德全的臉瞬間慘白如紙,還想狡辯:“你血口噴人!咱家是陛下親派的監軍,你敢動我?”
“監軍?”天宇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卷布帛,正是王銳從暗道截獲的賬本,“私通匈奴,倒賣軍械,克扣軍餉致三百士兵凍死在雪夜……李德全,你看看這上麵的每一筆賬,哪一條不夠你淩遲處死?”
賬本摔在地上,散開的紙頁上,密密麻麻的朱批記錄著他與匈奴左賢王的交易:“十月初三,送良弓百張,換戰馬二十匹”“臘月廿八,扣下禦寒棉衣,轉賣漠北部落,得銀五千兩”……最刺眼的是最後一頁,畫著邊郡布防圖,標注著“正月十五,裡應外合,拿下邊郡”。
帳內的士兵們看得目眥欲裂——去年冬天,正是因為棉衣被克扣,三個新兵凍斃在哨卡,當時李德全還說是“水土不服”!周通紅著眼撲上去,一拳砸在李德全臉上:“我弟弟就是那時候沒的!你這個畜生!”
李德全被打得口鼻流血,卻忽然怪笑起來:“打啊!有種殺了咱家!正月十五的約定早就定下了,匈奴鐵騎已經過了陰山,你們守得住邊郡嗎?到時候城破之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是嗎?”天宇走到帳門口,掀開簾布。晨光中,寨牆外的烽火台忽然燃起濃煙,一道接一道,像火龍般蜿蜒向長安方向。“你以為隻有你會勾結外援?”他指著遠處的烽火,“半個時辰前,我已經點燃了求援烽火。朔州軍的鐵騎,此刻應該過了雁門關。”
李德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烽火台的刹那,徹底癱軟在地。他這才明白,從驛館的鴻門宴開始,自己就掉進了天宇布下的網——假死是餌,截獲賬本是鉤,連烽火求援都是早就備好的後手。
“你……你早就知道正月十五的計劃?”
“陳武臨死前,在烽火台磚縫裡藏了一封信。”天宇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徹骨的寒意,“他說,若有一天發現監軍私通匈奴,定要守住邊郡,不讓弟兄們的血白流。”他一腳踩在散落的賬冊上,“你以為殺了他,就能掩蓋一切?邊郡的每寸土地都記著你們的罪!”
帳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朔州軍統領帶著人馬闖了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被捆的李德全,抱拳道:“天侯爺,奉陛下密令,捉拿通敵叛國的李德全!”
李德全被拖出去時,還在瘋狂叫喊:“你們贏不了的!匈奴鐵騎天下無敵!”
天宇望著他的背影,對身邊的將領們道:“傳我命令,全軍戒備。匈奴若敢來犯,就讓他們嘗嘗邊郡的厲害——告訴弟兄們,陳武的仇,今日咱們一起報!”
晨光灑滿軍營,士兵們的怒吼聲震徹雲霄。帳內散落的賬冊被風卷起,露出天宇寫在最後一頁的字:“邊郡在,我在;邊郡亡,我亡。”
喜歡秦末龍旗請大家收藏:()秦末龍旗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