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洛時鳶眼中的世界變成了一片黑白。
周圍的一切都靜滯了。
停轉的懷表懸在空中,刺眼的金光已然消散,撕裂時空的亂流平息,顧懷遠的表情僵在臉上...
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剛剛那聲“停下”,完全靜了下來。
然而,還有一件事物,仍在違背著法則,堅定地移動著。
——是洛時鳶。
“小冰——!!!”
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踉蹌著奔向了那個銀白的少女。
李靈冰設下的靜滯依然在發揮作用,禁錮了一切,卻唯獨沒有禁錮洛時鳶望向她的視線,沒有禁錮住洛時鳶奔向她的腳步。
在這片失色的景象中,她們成為了僅存的兩抹色彩。
一步,兩步...終於,她跪倒在了李靈冰身旁。伸出手,卻不敢觸碰對方。
眼前的少女正安靜地閉著眼,臉色遠比頭發還要蒼白,沒有絲毫生機。
銀白色的睫毛上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像是未能流下的淚水,但嘴角...卻又偏偏掛著一絲殘留的笑意,仿佛在說“看,我做到了”。
她的確做到了。她強行卡住這通往過去的,陷入瘋狂的齒輪,挽救了一切。
同時...她也將自己,完全靜滯在了這一刻。
“小冰,小冰......?”
洛時鳶艱難開口,一聲聲呼喚著,希望得到哪怕一聲微弱的回應。
但是,什麼都沒有。
那雙曾因她閃亮,又或是帶上羞惱的冰藍色雙眸...不會再睜開了。
“為什麼...”她垂下頭,前世在舊城區,隻能眼睜睜看著黑發少女死亡的景象再次浮現。
重生歸來,她改變了無數曾經希望能夠改變的事情。但到頭來...似乎迎來了一個更加無法接受的結局。
明明終於有了一個生命中的重要之人,明明有了一個重要的約定,為什麼......
“為什麼...每次都會是這樣......”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已然無法描摹出眼前人曾經鮮活的模樣,隻有絕望更甚。
難道,真如顧懷遠所說,哪怕她重來一遍,也無法改變任何事物嗎?
就在這時——
“哢嚓......”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在這被靜滯的時空中格外明顯。
洛時鳶猛然抬頭,卻發現李靈冰胸前佩戴的,那枚由自己送出的冰晶吊墜,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縫隙。
一道微弱的冰藍光芒從中流淌而出,悄然融入了李靈冰的胸口。
“吊墜...光芒?”她怔在原地,感到懷中少女的生命,似乎突然停止了流逝。
是吊墜和異能產生了共鳴,暫時連這份消逝的過程都“靜滯”住了嗎?洛時鳶不明白。
而後,時間恢複了流動。
“嗡——”
還沒等她理解剛剛發生的一切,一道綠光閃過,張泉的身影出現在了調節室中央。
那雙碧綠色的雙眸閃著銳利的光,迅速掃過在場的一切,最後...停留在了地上的白發少女,還有她身旁的洛時鳶身上。
“嘖嘖嘖,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