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的那聲“一塊收拾了!”還沒完全散去,對方手中鏽跡斑斑的鋼管就已經高高揚起。
麵對他們眼中的“怪胎”,這群人絲毫不留情,目標直指孤立無援的林溯。
“可惡......”林溯心臟狂跳,捏緊拳頭擺出了一個倉促的迎戰姿勢。
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短暫勇氣並不能為她扭轉戰局——她赤手空拳,麵對的卻是幾個手持鈍器,滿目凶光的壯漢。
毫無疑問,這是壓倒性的劣勢。
使用異能嗎?林溯有些遲疑,不單是因為懼怕“怪物”的稱呼,同時也是因為,她的異能並不擅於戰鬥。
或者說...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用這種異能來對付彆人。
然而,眼前的幾位壯漢已經近在咫尺。
“...不管了,隻能豁出去了!”林溯緊咬牙關,笨拙地抬起拳頭,打算跟這群人來個魚死網破!
就在鋼管帶起一陣風,即將砸落的瞬間——
“哎呀呀...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還真是有些難看啊。”
一道慵懶而略帶戲謔的女聲,如同不合時宜的詠歎調,突兀地插入了這千鈞一發的場麵。
那聲音仿佛近在咫尺,卻又有些飄忽不定。
眾人下意識循聲望去,隻見一旁小巷口的陰影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衣擺正對著巷口的風微微擺動,在夜色下勾勒出流暢的輪廓。
她的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棕色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
“那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林溯眯起眼睛,卻怎麼都捉不住記憶中那模糊的模樣,隻覺有種莫名的似曾相識感。
——那是“影”,在森林考核中,曾險些殺掉她和江墨的,那個奇怪的入侵者。
然而,此刻的林溯,腦海中關於那場戰鬥的記憶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已然變得一片空白。
她隻覺得這個女人氣場強大得讓人心悸,卻完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光頭男的動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有些惱怒地瞪向了來者:
“你又是哪裡來的?少多管閒事!”
“閒事?”影輕笑出聲,“我隻是看不慣...有人恃強淩弱罷了。”
她慢悠悠地從陰影中走出,高跟鞋踩在老舊的石磚地上,發出了清脆的“嗒,嗒”聲。
她的腳步很慢,帶著股優雅的從容,與這混亂的街頭格格不入。
“我們沒時間跟你胡扯,識相的話就滾遠點!”
另一個混混掄了掄手中的水管,試圖用人數優勢來為自己壯膽,嚇退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女性。
影最終停在了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她歪了歪頭,眼眸中透著危險的氣息,讓被注視的人後退了半步。
“滾?”她聳聳肩,“這個詞...似乎不太禮貌啊。”
話音未落,她飛起一腳,猛地踢在為首之人的腹上,風衣的衣擺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弧度。
“哎呦!”被踢中的混混頓時痛呼出聲,向後猛地飛去,又重重落在了地上。
另一邊,光頭男手中的鋼管還沒來得及舉起,中間就突然毫無預兆地出現了一道裂縫。
“哐當!”
金屬與地麵碰撞,發出無比刺耳的聲音,卻又像是某種宣告撤退的號角聲。
“快跑!這娘們也是個異能者,她們肯定是一夥的!”
眼看手中的武器莫名斷成兩節,光頭男立馬喪失了戰意,哪裡還敢停留?
他連滾帶爬地扶起地上的同伴,和其他幾人一起,狼狽不堪地逃離了小巷,甚至連一句狠話都沒敢撂下。
危機解除得如此迅速,又是如此毫無預兆,以至於林溯還保持著剛下車時的防禦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