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艦駛入廢土界的刹那，艙內的法則檢測儀便發出了刺耳的警報。屏幕上，代表噬道之力的黑色波形瘋狂跳動，幾乎要衝破警戒紅線。
“這裡的噬道之力濃度，是青嵐界的百倍！”淩霜看著檢測儀上的數據，臉色凝重，“定界晶的能量損耗，多半是被這裡吸走的。”
蘇寒透過舷窗望去，下方是一片龜裂的大地，枯黃的沙礫在灰黑色的狂風中翻滾，空氣中彌漫著法則枯竭後的死寂。偶爾能看到幾座殘存的斷壁殘垣，石牆上布滿了與定界晶相似的黑色紋路，顯然曾被噬道之力長期侵蝕。
“星穹艦懸停在高空，我們步行探查。”蘇寒起身拿起一塊法則水晶，“這是用平衡法則淬煉的護符，能暫時抵擋噬道之力的侵蝕。”
兩人離開星穹艦，腳踏在滾燙的沙礫上，每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傳來的吸力——那是噬道之力在試圖吞噬他們體內的法則能量。蘇寒運轉萬道輪，平衡法則在周身形成一道微光，將那些無形的吸力隔絕在外。
“往能量最濃鬱的方向走。”蘇寒指著遠方一座被黑色霧氣籠罩的山穀，那裡的噬道之力波動最為強烈，仿佛有一頭蟄伏的巨獸在呼吸。
深入廢土百餘裡，沿途的景象越發詭異。他們看到過被噬道之力啃食得隻剩骨架的巨樹，樹乾上的黑色紋路還在緩慢蠕動；也遇到過被侵蝕的法則碎片形成的怪物，這些怪物沒有固定形態，隻會本能地撲向帶有法則能量的生靈。
淩霜揮出一道冰係法則，將一頭撲來的怪物凍結成冰雕，可冰雕很快便被內部的噬道之力瓦解，化作一灘黑色的膿水。“這些東西殺不死，隻能暫時擊退。”
蘇寒沒有戀戰，他注意到這些怪物的噬道之力中，夾雜著一絲微弱的生命法則殘留。“它們是用死去的法則殘骸培育出來的，源頭一定在山穀裡。”
靠近山穀時，黑色霧氣變得粘稠如墨，連平衡法則的微光都被壓製得黯淡了幾分。霧氣中傳來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像是無數法則絲線被強行扯斷。
蘇寒祭出萬道輪，輪體旋轉產生的氣流吹散了前方的霧氣，露出一條被黑色藤蔓覆蓋的峽穀。那些藤蔓上結滿了肉瘤般的果實，每個果實裡都包裹著一團蠕動的噬道之力，正是青嵐界暴亂的源頭。
“這裡就是母巢！”淩霜倒吸一口涼氣。
峽穀深處，一座由黑色晶體搭建的祭壇緩緩浮現。祭壇上，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正高舉雙手，口中吟誦著晦澀的咒文。隨著咒文響起，那些肉瘤果實紛紛炸裂，釋放出的噬道之力順著祭壇上的紋路，彙入一根通往地下的黑色管道——管道儘頭，隱約能看到定界晶的能量光澤。
“原來是這樣……”蘇寒眼中寒光乍現，“他們在偷設定界晶的能量，培育噬道之力！”
黑袍人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緩緩轉過身。兜帽下，是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唯有雙眼閃爍著貪婪的紅光。“平衡法則的氣息……真是稀有的養料啊。”
“你是誰？為什麼要培育噬道之力？”蘇寒冷聲質問道。
黑袍人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天地間的法則本就該優勝劣汰。弱小的法則就該被吞噬，唯有最強的力量才能統治一切！”
他抬手一揮，祭壇周圍的黑色藤蔓瞬間活了過來，如同毒蛇般朝著蘇寒兩人襲來。藤蔓上的黑色紋路閃爍，散發出強烈的吞噬氣息。
蘇寒將萬道輪擲向空中，輪體散發出的平衡之光形成一道屏障，藤蔓一觸到光罩便紛紛枯萎。“強弱並非法則的意義，和諧共存才是根本。”
“可笑的論調！”黑袍人眼中紅光更盛，他猛地撕開黑袍，露出胸口鑲嵌的一塊黑色晶體——晶體中跳動的能量，竟與本源之核有幾分相似，隻是散發著純粹的毀滅氣息。
“這是‘噬道晶核’，用無數法則殘骸煉製而成。”黑袍人撫摸著晶核，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等我吞噬了定界晶的能量，就能讓它進化成‘萬噬之源’，到時候，整個界域樞紐的法則，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話音未落，他縱身一躍，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朝著蘇寒撞來，晶核散發出的噬道之力形成一張巨口，連周圍的光線都被吞噬殆儘。
淩霜祭出冰係法則形成冰牆，卻被巨口瞬間咬碎，冰冷的寒氣都被吞噬得一乾二淨。“小心！他的力量能吞噬法則！”
蘇寒不退反進，調動萬道輪中的平衡法則，同時將從本源之域領悟的“引導”之法融入其中。他沒有硬抗噬道之力，而是順著對方的衝擊力，引導著那股吞噬能量繞了個圈，朝著祭壇上的肉瘤果實飛去。
“噗嗤——”
巨口來不及轉向，一口咬在了肉瘤果實上。那些果實中的噬道之力被瞬間吞噬，黑袍人身上的氣息暴漲幾分，但祭壇的能量循環卻出現了紊亂，黑色藤蔓開始瘋狂抽搐。
“你敢壞我的事！”黑袍人怒吼，再次凝聚噬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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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卻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萬道輪的力量注入地麵。平衡法則順著峽穀的紋路蔓延，那些原本被噬道之力汙染的土地，竟開始散發出微弱的生機法則——那是廢土界殘存的本源法則，被平衡之力重新喚醒。
“廢土也有自己的法則，你憑什麼肆意掠奪？”蘇寒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峽穀中回蕩。
隨著生機法則的複蘇，黑色藤蔓紛紛枯萎，祭壇上的紋路開始崩裂。黑袍人胸口的噬道晶核劇烈震顫，顯然是受到了本源法則的反噬。
“不！我的萬噬之源！”黑袍人狀若瘋狂，不顧一切地催動晶核，想要吞噬那些複蘇的生機法則。
但這一次，蘇寒沒有給他機會。萬道輪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撞在噬道晶核上。平衡法則與噬道之力激烈碰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當煙塵散去，祭壇已化為廢墟，黑袍人倒在地上，胸口的晶核布滿裂痕，眼中的紅光漸漸熄滅。那些彌漫的黑色霧氣，在複蘇的生機法則中緩緩消散。
淩霜走上前，探了探黑袍人的氣息，搖了搖頭：“已經沒氣了。”
蘇寒望著破碎的噬道晶核，眉頭卻未舒展。他能感覺到，晶核中還有一絲極細微的噬道之力，順著地下的管道，朝著某個未知的方向逃去。
“他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蘇寒沉聲道，“這枚晶核，隻是個引子。”
廢土界的風漸漸變得清新，陽光穿透雲層，照在重新煥發生機的土地上。但蘇寒知道，這暫時的平靜下，隱藏著更大的風暴。
那個真正培育出噬道之力的存在，究竟在哪裡？他們的目的，僅僅是吞噬法則嗎？
蘇寒抬頭望向星穹艦，心中已有了決斷。他必須儘快找到幕後黑手，否則，界域樞紐將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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