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艦的護罩在法則光影的衝擊下泛起漣漪，那些由歸一法殘念凝聚的身影不知疲倦，前赴後繼地撞向艦身，仿佛要將一切“非歸一”的法則撕碎。
“這些殘念沒有自主意識，隻遵循著‘歸一’的本能。”蘇寒操控萬道輪，調出金紫交織的平衡法則，在艦前織成一張光網。光影撞在網上，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瞬間被分解成最基礎的法則粒子。
“真有效！”一名衛隊成員驚喜道。
但蘇寒卻眉頭緊鎖。他能感覺到，這些被分解的粒子並未消散，反而順著光網的紋路，緩慢滲透進星穹艦——歸一法的殘念正在試圖汙染艦船的法則核心。
“不能硬接！”蘇寒立刻收回光網，操控星穹艦升空，“它們在同化接觸到的一切法則，我們要保持距離，用引導之法化解。”
星穹艦如同靈活的遊魚，在破碎的星辰間穿梭。蘇寒調動萬道輪，將平衡法則化作無數道纖細的絲線，精準地纏上那些法則光影。絲線不做攻擊，隻是順著光影的軌跡輕輕牽引，引導它們朝著遺跡邊緣的法則亂流飛去。
“就像疏導洪水。”淩霜看著那些光影在絲線的牽引下，紛紛墜入亂流中湮滅，恍然大悟，“歸一法追求‘合’，而平衡法則擅長‘分’，正好克製它們！”
穿過破碎的星辰帶，星穹艦停在那道巨大的空間裂縫前。裂縫中伸出的巨爪早已縮回，隻留下濃鬱的混沌之力不斷溢出，滋養著遺跡中的歸一法殘念。裂縫邊緣的石碑上，“暗影將至，萬法為芻狗”的字跡正散發著幽光，與裂縫中的混沌之力遙相呼應。
“原來影盟的口號，是從這裡學來的。”蘇寒看著石碑，“隕法時代的修士發現裂縫後，不僅沒有敬畏，反而試圖用歸一法融合混沌之力，最終才導致域界覆滅。”
他走上前，指尖輕觸石碑。刹那間，無數混亂的畫麵湧入腦海——
百萬年前的隕法域界，修士們駕馭著由單一法則凝聚的巨艦，將其他域界的法則強行同化；石碑前，一群黑袍修士用活人獻祭，試圖打開通往混沌之地的裂縫；最終，歸一法與混沌之力的融合失控，整個域界在法則爆炸中崩塌，隻留下這道永不愈合的空間裂縫……
“他們不是被歸一法反噬，是被混沌之力吞噬了心智。”蘇寒猛地收回手，心有餘悸，“歸一法本身隻是一種法則運用之術，真正的禍根，是對‘絕對掌控’的執念。”
就在這時，裂縫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一股比暗影本源更純粹的混沌之力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尊巨大的虛影。虛影的麵容模糊，周身環繞著無數道扭曲的法則，正是隕法時代那位試圖融合混沌之力的首領——歸一聖祖。
“又是平衡法則……”歸一聖祖的聲音如同來自亙古，帶著無儘的怨念，“百萬年前沒能吞噬你，百萬年後，你竟還敢出現在這裡！”
蘇寒心中一凜，這殘念竟還記得百萬年前的恩怨！
“你錯了，我不是來與你為敵的。”蘇寒舉起萬道輪，金紫白三色光芒柔和地擴散開來，“我是來告訴你，法則從不需要被歸一，平衡共存才是真諦。”
“一派胡言！”歸一聖祖怒吼，揮手便拍出一道由千萬道法則強行融合的能量球，“隻有歸一，才能消除法則衝突！隻有掌控混沌，才能成為真正的主宰！”
能量球所過之處，空間都被強行同化，連星穹艦的護罩都開始出現融合的跡象。
“快避開！”淩霜急道。
蘇寒卻沒有動。他盯著那道能量球，突然明白了歸一法的致命缺陷——強行融合的法則看似強大，內部卻充滿了相互排斥的裂痕，就像用膠水粘起來的碎玻璃，一碰就碎。
“平衡法則，分！”
蘇寒將萬道輪向前一推，三色光芒化作一道銳利的法則之刃，精準地斬在能量球的裂痕處。
“轟！”
能量球瞬間崩解，千萬道法則碎片如同煙花般綻放，卻在平衡法則的引導下，各自回歸到最適合的軌跡，沒有造成任何破壞。
歸一聖祖的虛影劇烈震顫，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攻擊會被如此輕易化解。“不可能……我的歸一法……”
“你的歸一法，錯在違背了法則的天性。”蘇寒緩步走向虛影，“火要燃燒，水要流動，暗影喜混沌，秩序愛平衡，強行讓它們合為一體，隻會引發毀滅。”
他伸出手，將一道平衡法則注入虛影體內。歸一聖祖發出痛苦的嘶吼，虛影上浮現出無數道裂痕，那些被強行融合的法則正在平衡法則的作用下，逐漸分離、回歸本初。
“不！我不甘心！”歸一聖祖的虛影瘋狂掙紮，試圖再次凝聚混沌之力，“我要讓所有法則都臣服於我！”
但這一次，裂縫中的混沌之力卻沒有響應他的召喚。蘇寒抬頭望去，隻見裂縫深處，一雙熟悉的巨眼正漠然注視著這一切——是暗影本源。它似乎也在認同蘇寒的做法，收回了對歸一聖祖殘念的滋養。
失去混沌之力的支撐，歸一聖祖的虛影迅速淡化。在徹底消散前，他看著蘇寒手中的萬道輪，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原來……平衡才是最終的歸宿……”
虛影消散，石碑上的字跡漸漸褪去，空間裂縫中的混沌之力也變得溫順起來，不再溢出。整個隕法遺跡的法則波動趨於平和，那些殘存的歸一法光影失去執念的支撐，紛紛化作光點，融入破碎的星辰中，滋養著新生的法則嫩芽。
“結束了。”淩霜長舒一口氣，看著遺跡中重新煥發生機的景象，露出了笑容。
蘇寒撫摸著萬道輪，輪體中的定界晶本源微微發燙，仿佛在為他感到欣慰。他知道，影盟的思想根源已被徹底斬斷，百萬年前的遺憾，終於有了圓滿的結局。
“該回家了。”蘇寒轉身走向星穹艦。
艦橋上，他望著窗外漸漸遠去的隕法遺跡，心中一片澄澈。無論是影盟的極端，還是隕法時代的執念，歸根結底，都是對“力量”的錯誤追求。真正的強大，從來不是掌控一切，而是理解一切、尊重一切。
星穹艦穿過法則迷霧，重新與界域樞紐建立了聯係。屏幕上，各域界的光點閃爍著安穩的光芒，萬道輪的巨型輪盤緩緩旋轉，守護著這片來之不易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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