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荒原的風卷著沙礫，打在蘇寒與淩霜的護罩上劈啪作響。越靠近科技域院長所說的空間裂隙，天地間的法則波動便越發紊亂，連陽光都被扭曲成一道道詭異的光帶，仿佛這片區域被從正常的時空裡剝離了出去。
“探測器顯示，前方三十裡就是能量波動最強烈的地方。”淩霜調出虛擬光屏，光屏上跳動的綠色光點密密麻麻，如同一片小型星雲，“這些墟界本源的殘留比百草穀的變異體更活躍，而且……”她指向光屏邊緣一個微弱的金色光點，“這就是萬道輪的能量特征，它被包裹在本源星雲的中心。”
蘇寒凝神感知，卻隻能捕捉到一片混沌的法則亂流，根本無法鎖定萬道輪的氣息：“奇怪，萬道輪殘片在我體內沉睡，就算有另一塊殘片，也不該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波動，這更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它的氣息。”
兩人加快速度，穿過一片布滿空間裂隙的峽穀，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瞳孔驟縮——峽穀深處，一個直徑百丈的巨大裂隙懸浮在半空，裂隙中翻滾著灰黑色的混沌氣流，而在氣流外圍，無數綠色的墟界本源凝成一張巨網，將裂隙牢牢包裹。巨網中心，一道模糊的金色輪影正在緩緩轉動，散發出與萬道輪同源的平衡法則氣息。
“真的是萬道輪殘片！”淩霜眼中閃過驚訝，“可它怎麼會在裂隙裡麵？還被墟界本源包裹著？”
蘇寒卻眉頭緊鎖，他仔細觀察著金色輪影的轉動軌跡，發現其節奏看似與萬道輪一致，卻在細微處透著一絲滯澀，仿佛是被某種力量強行驅動：“不對勁，這輪影的法則波動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刻意演給我們看的。”
話音未落，巨網突然劇烈收縮，金色輪影的轉速驟然加快，散發出的平衡法則氣息瞬間暴漲，竟開始牽引周圍的混沌氣流，形成一道貫通天地的漩渦。漩渦中，無數法則碎片被攪碎、融合，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之力。
“它在吸收混沌之力！”淩霜臉色劇變，“如果讓它融合混沌與平衡法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寒祭出僅剩的本源之力，試圖乾擾輪影的轉動，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剛靠近漩渦，就被一股無形的屏障彈回。這屏障並非墟界本源所化，而是由純粹的空間法則構成，與科技域的空間錨點有幾分相似，卻更加精妙。
“是科技域的手法，但又有所不同。”蘇寒沉聲道，“這屏障的核心，用的是秩序域的符文鎖靈陣，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
就在這時，漩渦中心的金色輪影突然轉向他們，輪麵上浮現出一張模糊的人臉，發出一陣機械般的笑聲：“蘇寒，淩霜，我們又見麵了。”
這聲音……蘇寒與淩霜同時臉色劇變——竟是墟使！可墟使明明已經在法則墳場被他們擊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很驚訝？”人臉的笑容越發詭異，“你們以為毀掉了核心，就能徹底消滅墟界的意誌？太天真了。我不過是墟主意識的一縷分身，隻要墟界本源還在，我就能不斷重生。”
金色輪影再次加速，漩渦中的混沌氣流與平衡法則開始融合，形成一種灰金色的奇異能量，所過之處，空間都在無聲無息地湮滅：“這是‘混沌平衡’之力，是墟主為你們準備的禮物。等它徹底成型，整個域界都會化作法則熔爐，所有生靈的本源都會被煉化成最純粹的墟核！”
“你到底想乾什麼？”淩霜怒喝，法則短刃劃出一道暗影刀芒，斬向空間屏障，卻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乾什麼？”墟使的聲音帶著瘋狂，“自然是完成墟主未竟的事業！當年萬道輪的創造者破壞了墟界的計劃，現在，我就要用萬道輪的力量，親手終結這個域界！”
蘇寒突然注意到，空間屏障的邊緣有一處符文閃爍的頻率與其他地方不同，那裡的能量波動也相對薄弱：“淩霜，攻擊東南角的符文節點！那裡是屏障的弱點！”
淩霜毫不猶豫，將暗影本源與一絲從百草穀殘留的生機法則結合，凝聚出一道漆黑中帶著綠意的刀芒，再次斬向蘇寒所說的節點。這一次，刀芒與節點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爆鳴，屏障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找到了！”蘇寒眼中閃過精光，他將體內沉睡的萬道輪殘片喚醒一絲，引導著其中的平衡法則，順著裂痕注入屏障內部，“平衡法則能中和秩序符文的禁錮之力，我們合力打破它！”
淩霜會意，不斷用刀芒擴大裂痕，蘇寒則趁機將平衡法則注入，瓦解著屏障的結構。墟使見狀，操控金色輪影射出無數道灰金色能量束，朝著兩人襲來。這些能量束既蘊含混沌的吞噬之力，又帶著平衡法則的穿透性，根本無法硬抗。
兩人隻能不斷閃避，尋找機會攻擊屏障。激戰中，淩霜突然注意到，金色輪影轉動時，其中心位置有一點微弱的紫光一閃而逝，那光芒與暗影囚籠核心碎裂時逸散的氣息一模一樣：“那輪影是假的！它的核心是墟界本源凝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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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在百草穀遇到的綠色晶石：“它在用墟界本源模擬萬道輪的力量！隻要毀掉核心的紫光，輪影就會崩潰！”
他不再攻擊屏障，轉而將平衡法則凝聚成一道金色長鞭，瞅準輪影轉動的間隙，猛地甩向其中心位置。長鞭穿透灰金色能量束的阻攔，精準地抽在那點紫光上。
“不！”墟使發出一聲尖叫，金色輪影劇烈晃動，表麵的平衡法則氣息瞬間紊亂，灰金色能量束也失去了準頭。
趁此機會，淩霜全力一擊，法則短刃帶著暗影之力，終於徹底斬碎了空間屏障。屏障破碎的瞬間，蘇寒與淩霜同時衝向金色輪影，一個用平衡法則瓦解其力量，一個用暗影法則撕裂其偽裝。
金色輪影在兩種力量的夾擊下快速崩潰，露出了裡麵的真麵目——那根本不是萬道輪殘片，而是一顆被無數墟界本源包裹的紫色晶石，晶石中封存著一縷墟使的殘魂。
“你們贏不了的……”殘魂發出不甘的嘶吼，紫色晶石最終炸裂開來，化作漫天紫霧，朝著空間裂隙深處逃去，“墟主已經鎖定了這個域界，浩劫……很快就會降臨……”
隨著紫霧消散，空間裂隙中的混沌氣流漸漸平息，金色輪影徹底消失，隻留下一片狼藉的峽穀。蘇寒癱坐在地，體內的萬道輪殘片再次陷入沉睡，這一次，連他都能感覺到，殘片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
淩霜走到他身邊，遞過一枚療傷丹藥：“墟使的殘魂逃進了裂隙，我們要不要追？”
蘇寒搖了搖頭，望著深不見底的空間裂隙：“裂隙後麵是什麼地方，我們一無所知，貿然進入太危險。而且，墟使剛才說的‘浩劫’，恐怕不是虛張聲勢。”他撿起一塊紫色晶石的碎片，碎片上的紋路與萬道輪的法則軌跡有幾分相似，“你看這個，墟界似乎對萬道輪的法則很了解，甚至能模仿它的運轉。”
淩霜接過碎片，指尖觸碰到碎片的瞬間，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模糊的畫麵——一片漆黑的空間裡，無數金色的輪影在轉動，輪影下方，是數不清的墟界符號在燃燒……畫麵一閃而逝，快得讓她以為是幻覺。
“你怎麼了？”蘇寒注意到她的異樣。
“沒什麼。”淩霜搖了搖頭，將那段畫麵壓在心底，“或許是剛才戰鬥太激烈，產生了錯覺。”但她知道，那不是錯覺，那段畫麵中蘊含的信息，可能比墟使的威脅更重要。
兩人沒有再多留，收拾好戰場痕跡後，便返回了萬法殿。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後，空間裂隙深處，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悄然亮起，光芒中，半塊殘缺的輪盤靜靜懸浮，輪盤上刻著的，正是萬道輪的核心法則紋路。
真正的萬道輪殘片，竟一直藏在裂隙深處，默默注視著外麵的一切。而它的出現，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已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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