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圖室中,那股源自寂滅深淵的恐怖威壓雖已散去,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星圖上代表寂滅深淵的區域依舊暗紅,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隨時會再次展露獠牙。
“蝕界之影……”啟明星主喃喃念著這個從星圖殘留波動中解析出的名字,臉色凝重如鐵,“古籍中記載,這是上古時期被封印在寂滅深淵底層的禁忌存在,以吞噬界域本源為生,傳說每一次蘇醒,都會導致數個界域徹底湮滅。沒想到……掠界聯盟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它的頭上!”
蘇寒眉頭緊鎖:“他們能控製這種存在?”
“未必是控製。”淩霜冷靜分析,“從剛才那道虛影的氣息來看,它的靈智似乎並未完全覺醒,更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喚醒,處於一種本能的毀滅狀態。聯盟或許是想利用它的破壞力,撕開鴻蒙海的防禦。”
雷獄天尊握緊戰錘,指節泛白:“管它是什麼東西,敢出來就一錘子砸爛!”話雖如此,他臉上卻難掩忌憚——剛才那一瞬間的威壓,即便是他全力爆發,恐怕也難以抵擋。
蘇寒目光落在星核晶石上,經過剛才的波動衝擊,原本已經穩定的星核又泛起了一絲微弱的黑氣,幸好很快被殘餘的星力壓製。他沉聲道:“當務之急,是確認蝕界之影的動向。如果它真的從寂滅深淵出來,首當其衝的會是哪些界域?”
啟明星主立刻調動星圖,無數星辰符號在他指尖流轉,最終定格在幾片星域:“寂滅深淵邊緣連接著混亂星域、隕星帶和霧隱界。這三處都是鴻蒙海的薄弱區域,防禦力量相對不足,一旦蝕界之影現身,後果不堪設想。”
“我去混亂星域。”蘇寒當機立斷,“那裡與啟明域相鄰,我熟悉路線,能最快趕到。”
“隕星帶交給我。”雷獄天尊甕聲說道,“老子的雷電之力正好克製那些陰邪玩意兒。”
淩霜微微頷首:“那我去霧隱界。霧隱界擅長隱匿之術,或許能提前察覺蝕界之影的蹤跡。”
啟明星主看著三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我會立刻傳訊給這三域的駐守修士,讓他們做好準備。另外,我會儘快淨化星核,恢複鴻蒙星圖的完整功能,隨時為你們提供支援。切記,蝕界之影力量詭異,不可硬拚,一旦發現蹤跡,先設法拖延,等待援軍!”
三人點頭應下,沒有絲毫遲疑。蘇寒運轉空間法則,紫電槍雖斷,但法則之力仍在;雷獄天尊周身雷光再起,戰意凜然;淩霜身影融入暗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星圖室角落。
混亂星域,顧名思義,是一片星體破碎、法則紊亂的區域。這裡充斥著狂暴的空間亂流,尋常修士踏入即可能被撕成碎片,卻也因此成了不少亡命之徒和走私商販的藏身之地。
蘇寒穿梭在破碎的星骸之間,速度快如流光。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片星域的法則比往日更加混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蝕氣息,與寂滅深淵那道虛影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
“看來來對地方了。”蘇寒眼神一凜,猛地停下腳步。前方不遠處,一顆直徑千裡的破碎行星上,正升騰著濃鬱的黑色霧氣,霧氣中隱約傳來淒厲的慘叫。
他悄然靠近,藏身於一塊巨大的星岩後,探出神識。隻見行星表麵,數十名身著混亂星域特有的獸皮戰甲的修士正被一團團黑霧包裹,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血肉和修為被黑霧源源不斷地吸收,最終化為一具具乾癟的骸骨。
而在黑霧中央,一道模糊的影子正在緩緩凝聚。那影子通體漆黑,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化作流淌的液體,時而分裂成無數細小的觸須,觸須所過之處,連堅硬的星岩都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這就是蝕界之影的分身?”蘇寒心中一沉。眼前這道影子的力量雖不及星圖上那道虛影的萬分之一,但其腐蝕與吞噬之力,卻比之前遇到的掠界聯盟修士恐怖數倍。
更讓他心驚的是,隨著吞噬的修士越來越多,那道影子的體積正在緩慢增長,氣息也在不斷攀升。
“不能讓它繼續壯大下去。”
蘇寒不再猶豫,剩餘的半截槍尖凝聚起最後一絲真實法則,如同一道白色閃電,破空而出,精準地刺向黑霧中央的影子。
“嗤!”
真實法則觸碰到黑霧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灼燒聲,黑霧如同沸騰的開水般劇烈翻滾,被刺中的位置露出一道清晰的缺口,隱約能看到裡麵湧動的灰色氣流。
“吼!”
影子發出一聲非男非女的嘶吼,所有觸須猛地轉向蘇寒的方向,黑霧瞬間暴漲,化作一張巨大的黑網,鋪天蓋地般罩來。
蘇寒腳尖一點,空間法則發動,身形瞬間橫移百丈,避開黑網的籠罩。但黑網落地的刹那,整片區域的空間都被腐蝕出無數細小的裂縫,一股強烈的吸力從裂縫中傳來,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好強的腐蝕力。”蘇寒暗自咋舌,不敢有絲毫大意。他雙手結印,體內界源之力與永恒法則再次運轉,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屏障,抵擋著無處不在的腐蝕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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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似乎被激怒了,再次化作潮水般的黑霧,朝著蘇寒湧來。這一次,黑霧中夾雜著無數被吞噬修士的殘魂,發出淒厲的哀嚎,試圖乾擾蘇寒的心神。
“雕蟲小技。”蘇寒眼中金光一閃,永恒法則自帶的淨化之力擴散開來,那些殘魂觸碰到金光,瞬間消散無蹤。他抓住機會,身形如箭般衝出,半截槍尖橫掃,將湧來的黑霧劈成兩半。
然而,黑霧落地後立刻重新彙聚,甚至比之前更加濃鬱。
“殺不死?”蘇寒眉頭微皺。他發現,這道影子並沒有實體,純粹由腐蝕與吞噬之力構成,除非能徹底湮滅其本源,否則無論多少次打散,都能重新凝聚。
就在這時,他腰間的傳訊符突然亮起,是雷獄天尊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蘇寒!隕星帶發現蝕界之影分身,數量不止一個!老子快頂不住了,請求支援!”
蘇寒心中一緊,沒想到蝕界之影的分身竟然不止一道。他看向眼前不斷再生的黑霧,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看來隻能用那招了。”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抬起,體內的界源之力開始逆向運轉,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磅礴、也更加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這是他從永恒法則中領悟的禁忌之術——“界源焚天”,以燃燒自身部分界源為代價,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力量,專門克製這種由能量構成的存在。
金色的火焰從他掌心燃起,火焰中蘊含著純粹的湮滅之力。蘇寒沒有絲毫猶豫,將火焰猛地向前推去。
“去!”
金色火焰如同燎原之勢,瞬間吞噬了整片黑霧。蝕界之影的分身發出前所未有的淒厲慘叫,在火焰中瘋狂掙紮,卻無法阻止身體被一點點焚燒殆儘。這一次,它沒有再重新凝聚,因為構成它的本源之力,正在被界源之火徹底湮滅。
片刻後,黑霧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片被燒成琉璃狀的星岩。
蘇寒收起火焰,臉色蒼白了幾分,強行燃燒界源讓他一陣氣血翻湧。他不敢耽擱,立刻朝著隕星帶的方向瞬移而去。
傳訊符中,雷獄天尊的怒吼聲越來越微弱,夾雜著雷電炸裂和骨骼碎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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