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客廳內,奢華與陰鬱詭異交織。錢老板搓著手,臉上是掩不住的焦慮和期待,趙管家垂手立在旁邊,神情恭謹中帶著審視。田胖子則努力挺直腰板,試圖讓自己這個“助理”看起來更專業些,隻是時不時瞟向那幅油畫的眼神,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糖糖緊緊挨著李默,小手將他的衣角攥得更緊了些,那幅畫給她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
李默的目光依舊鎖定在那幅巨大的西洋油畫上,仿佛周遭昂貴的陳設、焦灼的主人、緊張的跟班都不存在。他的眼神平靜,卻像兩潭深水,能照見最隱蔽的汙穢。
“李先生,您看……問題是不是出在這畫上?”錢老板見李默一直盯著那畫,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顫抖,“這畫是前段時間一個海外回來的朋友送的,說是名家手筆,價值不菲……可自從掛上它,家裡就……”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臉上的恐懼說明了一切。
李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邁步,朝著樓梯走去,徑直來到那幅油畫前。
離得近了,那股若有若無的腥氣更加明顯,陰冷的感覺如同細密的針,刺入肌膚。畫中那些參加盛宴的人物,臉上的笑容顯得愈發僵硬詭異,尤其是陰影裡那個端著“心臟”的侍從,其嘴角似乎正勾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充滿惡意的弧度。
田胖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李默身後,壯著膽子也湊近看了看,嘟囔道:“這畫……看著是挺邪乎的,這些人笑得我頭皮發麻……”
糖糖不敢靠太近,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小臉發白。
李默伸出手,並非去觸摸畫布,而是在離畫麵寸許的虛空中,緩緩拂過。
就在他指尖劃過的軌跡下,那原本靜止的油畫,竟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麵,泛起了肉眼可見的、細微的漣漪!畫中人物的衣袍似乎無風自動,他們的眼神仿佛活了過來,齊刷刷地、帶著一種貪婪與怨毒,聚焦在了李默身上!
與此同時,一陣極其細微、卻清晰鑽入每個人腦海的低語聲,開始在客廳裡回蕩。那聲音混雜著無數人的囈語,有誘惑,有詛咒,有哀嚎,充滿了混亂與墮落的氣息,試圖攪亂聽者的心神!
“來了!它來了!”錢老板嚇得連連後退,差點癱軟在地,被趙管家勉強扶住。
田胖子也是頭皮一炸,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眼前仿佛出現了種種幻象——金山銀山,美食盛宴,美女環繞……但轉眼間又變成惡鬼纏身,毒蟲噬咬……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冷汗涔涔而下,心中駭然:這玩意兒比古玩街那個匣子邪門多了!竟然能直接攻擊人的精神!
糖糖受到的衝擊最小,她心思純淨,那些混亂的低語和幻象對她的影響有限,但她能感覺到李默周圍的氣息變得凝重,不由得更加擔心。
麵對這直擊靈魂的邪異力量,李默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那些惑亂人心的低語,那些試圖侵入他識海的混亂意念,在觸及他周身那無形壁壘的瞬間,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手指停在了畫中那個端著“心臟”的陰影侍從上方。
“藏得挺好。”李默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那紛亂的邪語。
他並指如劍,指尖一縷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金色光暈流轉,對著畫中那陰影侍從手中的銀盤,以及那顆模糊的“心臟”,淩空虛點!
“嗡——!!!”
一聲仿佛來自畫布內部的、沉悶的轟鳴炸響!
整幅油畫劇烈地震顫起來!畫框與牆壁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畫中那些原本隻是眼神詭異的人物,此刻麵容驟然變得猙獰扭曲,仿佛要掙脫畫布的束縛撲將出來!濃鬱如墨的黑色煞氣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如同決堤的洪水,從畫布的每一個角落瘋狂湧出!
尤其是那個陰影侍從,它手中的銀盤和“心臟”爆發出刺目的血光,一個模糊的、由純粹怨念與血煞之氣凝聚成的扭曲人形,發出無聲的咆哮,掙紮著想要完全顯化!那股凶戾、汙穢的氣息,遠超之前的青銅匣煞氣,讓整個彆墅的溫度驟降,燈光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錢老板和趙管家早已嚇得麵無人色,蜷縮在沙發後麵瑟瑟發抖。
田胖子雖然腿肚子轉筋,但想到自己的“助理”職責,強撐著沒有後退,隻是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嘴裡無意識地念叨著:“我的親娘嘞……這得是吃了多少人才能有這煞氣……”
糖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嚇得閉上了眼睛,小手死死抓住李默的衣擺。
李默立於煞氣風暴的中心,衣袂被無形的氣流鼓動,獵獵作響。他看著那試圖掙脫油畫束縛的扭曲人形,眼神依舊古井無波,隻有一絲極淡的……厭煩。
“聒噪。”
他收回虛點的手指,雙手在胸前緩緩結了一個古樸玄奧的手印。沒有念咒,沒有敕令,隻是隨著他手印的結成,一股浩瀚、堂皇、清淨、凜然不可侵犯的意誌,以他為中心,如同水銀瀉地般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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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意誌並非針對物理層麵,而是直接作用於能量與規則的層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