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炁分散,洞中玄虛!”
喝聲落下,他手腕一抖,將那枚銅鈴鐺丟入了陶盆之中。
“轟——!”
仿佛冷水滴入滾油,陶盆內的混合物瞬間劇烈反應起來!糯米劈啪作響,如同爆豆,黑狗毛無火自燃,冒出青黑色的煙,混合著雄雞冠血的腥氣與河底淤泥的腐臭,形成一股刺鼻的怪味。那銅鈴鐺在盆中瘋狂跳動、旋轉,發出嘶啞不成調的嗡鳴,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尖嘯、掙紮!
店鋪內的拍門聲陡然變得急促、狂暴!貨架上的商品被無形的力量震得簌簌抖動,牆角滲出暗黃色的水漬,整個屋子都似乎在搖晃!
田胖子看得心驚肉跳,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緊緊靠著門框。
李默麵不改色,手持桃木枝,對著陶盆中翻騰的鈴鐺虛空一劃。
“鎮!”
一字吐出,如同律令。
桃木枝尖端似乎有微不可察的金芒一閃而逝。
盆中所有的異響、異狀戛然而止。
跳動的鈴鐺安靜下來,表麵的暗沉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最終“哢嚓”一聲,碎裂成幾塊,再無半點靈異。盆中的糯米大部分變得焦黑,如同被火燒過,黑狗毛和雞冠血也失去了所有活性。
店鋪內彌漫的陰冷、腥臭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光線恢複,那無處不在的拍門聲也徹底消失。角落裡滲出的水漬迅速乾涸,隻留下淡淡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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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重歸死寂。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已經蕩然無存。
田胖子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他看著盆裡那幾塊碎裂的、再無異常的銅片,心有餘悸。
李默將桃木枝隨手丟在一邊,對門口的田胖子道:“讓他回來吧。盆中之物,深埋於三岔路口。店鋪用艾草熏烤三日,即可。”
田胖子連忙點頭,出去把躲在不遠處巷口的王老五叫了回來。
王老五戰戰兢兢地回到店鋪,一進門,就感覺渾身一輕,那股纏繞他半月之久的陰冷和心慌感消失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那個陶盆和裡麵焦黑碎裂的鈴鐺,又看看神色平淡的李默,激動得又要下跪,被田胖子攔住。
“大師……大恩大德……我……我……”王老五語無倫次,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手帕包了好幾層的小布包,裡麵是他幾乎所有的積蓄,零零整整的鈔票,硬要塞給田胖子。
田胖子看了一眼李默,見他沒有表示,便接過布包,掂量了一下,從中取了幾張算是辛苦費,剩下的又塞回王老五手裡:“行了,老王,大師不圖這個,拿著錢給你老伴孫子看看病,以後機靈點,水裡出來的不明不白的老物件,彆瞎收。”
王老五千恩萬謝,幾乎要哭出來。
李默沒再多留,轉身便向外走去。田胖子趕緊跟上。
走出那片陰暗的棚戶區,重新回到相對明亮的街道上,田胖子才感覺徹底放鬆下來。他看著前麵李默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大師,那‘水魍’……算厲害嗎?”
“聚殘魂怨氣而成,倚物顯形,算不上多厲害,但糾纏不清,對常人危害不小。”李默腳步不停,語氣平淡,“此類陰穢之物,都市之下,不知凡幾。”
田胖子咂舌,心裡對這座城市光鮮外表下的另一麵,有了更深的忌憚。
兩人回到清風巷七號,糖糖正坐在院子裡,對著那根垂下的麻繩發呆,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上來:“默默,胖子哥哥,你們回來啦!事情解決了嗎?”
田胖子繪聲繪色地把剛才的經曆講了一遍,聽得糖糖小臉發白,又忍不住好奇。
“水裡撈出來的鈴鐺也能成精……好可怕。”她小聲說,隨即又握了握拳頭,“不過默默最厲害了,一下就打碎了它!”
李默沒理會兩人的對話,走到屋簷下,看了一眼那根無風自動的麻繩。麻繩依舊微微搖晃著,但頻率似乎比之前快了一絲。
他目光微凝。
幾乎就在同時,院門外,傳來一個與王老五截然不同的聲音,溫和,清晰,帶著一種受過良好教育的從容:
“請問,李默李先生可在?故人玄塵門下,奉家師之命,特來拜會,並有一封請柬奉上。”
田胖子和糖糖都是一愣。玄塵?這名字有點耳熟……田胖子猛地想起,第一階段李家屯風雲裡,那個來訪問道的神秘老道!
李默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到。他走到院門前,拉開了門閂。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樸素灰色道袍、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道人。他麵容清秀,眼神澄澈,手持一柄拂塵,身後背著一個青布包袱,氣質出塵,與這市井老巷格格不入。見到李默,他躬身行了一禮,姿態恭敬卻不卑微。
“家師玄塵,問李先生安。”年輕道人聲音平和,“家師雲遊前曾言,李先生非池中之物,入世必有波瀾。近日,家師感知城中氣機變動,似有暗流湧動,特命小道前來,送上此物。”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封素雅的信箋,信封是淡淡的米白色,上麵沒有任何字樣,隻有一角用墨筆畫了一個極其簡約的、仿佛雲氣繚繞山巒的符號。
“此外,”年輕道人頓了頓,看了一眼旁邊的田胖子,繼續對李默說道,“家師還讓小道轉告一句話——‘古物會’的人,似乎對李先生很感興趣,請先生務必留神。”
古物會?
田胖子心裡咯噔一下。這名字,他從未聽說過。但玄塵老道特意派人前來提醒,顯然絕非善類!難道……之前盯梢的,不是官方,而是這個“古物會”?
李默接過那封請柬,並未立刻拆開,隻是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個雲山符號,眼神深邃難明。
“東西送到,話已帶到,小道告辭。”年輕道人再次躬身,也不多言,轉身便飄然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院門前,又隻剩下李默三人。
田胖子看著李默手中的請柬,忍不住問道:“大師,這‘古物會’……是什麼來頭?”
李默捏著那封素雅卻沉重的請柬,目光掠過屋簷下那根微微加速晃動的麻繩,望向城市遠方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風雨,似乎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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