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爽以鬼仙之體重現世間,並在翠微山重立山門的典禮上公開亮相,這一消息如同颶風般席卷了整個修行界。五仙堂的威望不僅沒有因掌堂大弟子的“隕落”而受損,反而因李默那日的雷霆之怒和逆轉生死的手段,以及田爽成功轉化為潛力無限的鬼仙,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表麵的風光之下,潛藏著現實的困境。
田爽雖魂基穩固,靈體初成,但終究是初入鬼仙之道,需要長時間的靜修和香火願力的滋養來穩固境界、提升修為。掌堂大弟子的事務繁多,既要處理堂口內部協調,又要應對各方勢力的往來,甚至還要主持一些法事、解決靈異事件,這些對於目前需要“閉關”鞏固的田爽而言,顯然是沉重的負擔,甚至可能影響其道基。
這一日,清風巷小院正堂內,李默召集了堂口核心。
田爽的靈體懸浮在堂單之前,身形比三日前凝實了不少,但氣息仍需收斂溫養。白娘娘白璉、柳十三、胡三太爺投影)、黃天霸、白茯苓、灰無影等皆肅立一旁。
“默爺,”白璉率先開口,語氣帶著憂慮,“田掌堂需靜修鞏固,至少七七四十九日內不宜勞心勞力。然堂口不可一日無主事者,日常事務、各方拜帖、乃至一些尋求幫助的請求,都需有人決斷處理。”
柳十三悶聲道:“要不,我先頂著?反正打架我在行!”他雖然實力強橫,但性情衝動,處理精細外務並非所長。
胡三太爺的投影撫須沉吟:“老夫可從鐵刹山調派幾位機靈的狐子狐孫前來協助處理雜務,但掌堂之職,關乎堂口氣運與對外威嚴,非德高望重、實力服眾者不可輕任。”
黃天霸沉默,他擅刺殺潛行,不擅管理。白茯苓性情溫和,精通醫道,卻缺乏決斷之威。灰無影機靈,但修為尚淺,難以服眾。
眾仙麵麵相覷,最終目光都落在了閉目養神的李默身上。眼下,似乎唯有李默親自擔任這掌堂大弟子,才能壓住場麵。但讓這位深不可測的默爺來處理這些“俗務”?想想都覺得荒謬,更無人敢開這個口。
李默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眾仙,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淡淡道:“我無意瑣事纏身。”
眾仙心中一緊。
卻見李默站起身,走到小院中央,抬頭望了望那株老槐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此界仙家,恪守本分即可。掌堂之責,暫代之人,我自有安排。”
話音落下,他並指如劍,並未指向任何方位,而是徑直劃向身前虛空!
“嗤啦——!”
一聲輕響,空間如同錦緞般被輕易撕裂開一道幽深的縫隙!那縫隙內部並非虛無,而是翻滾著令人心悸的混沌氣流與深邃的黑暗,隱隱有古老的龍吟聲從中傳出。
一股遠比柳十三、胡三太爺等仙家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恐怖的威壓,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洪荒氣息,透過那道縫隙彌漫開來!
小院內,除了糖糖隻是好奇地眨著眼睛,以及田爽的靈體因與李默氣息相連而隻是感到震撼外,包括白璉、柳十三在內的所有仙家,都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源自生命層次、源自靈魂本源的巨大壓迫感!那是一種下位者麵對至高存在的本能敬畏與恐懼!
柳十三這位桀驁的萬年蛇仙,此刻蛇瞳緊縮,身軀微微顫抖,若非白璉在一旁以法力支撐,幾乎要顯化原形匍匐下去!胡三太爺的投影劇烈波動,幾乎要潰散!黃天霸、白茯苓等更是臉色煞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吼——!”
一聲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龍吟,清晰地從那空間裂縫中傳出!緊接著,一顆巨大無比、覆蓋著漆黑如墨、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鱗片的龍首,緩緩從裂縫中探出!
那龍首之上,雙角如同破天之戟,眼眸是純粹的金色,冰冷、威嚴,漠視眾生!它僅僅是探出部分頭顱,其散發的威勢就已經讓整個省城的靈氣為之凝滯,天空再次暗了下來,雲層低垂,仿佛在向這位無上存在致敬!
黑龍!
正是李默身後曾顯現虛影的本體,或者說,與他根源相關的守護存在!
“主人。”黑龍開口,聲音低沉渾厚,仿佛億萬雷霆在雲層中滾動,帶著絕對的恭敬,對象唯有李默一人。
李默看著黑龍,微微頷首:“堂口新立,掌堂需靜修,瑣事需人打理。尋些‘自己人’來,暫代四梁八柱,撐撐場子。”
他的語氣隨意得像是在吩咐仆從找幾個臨時工。
“謹遵主人法旨。”黑龍金色龍瞳中毫無波瀾,似乎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它並未完全現身,那空間裂縫也無法完全容納它那不知幾萬裡的龐大真身。隻見它龍須微動,仿佛在虛空中傳遞著某種無形的訊號。
下一刻,那空間裂縫驟然擴大,混沌氣流洶湧澎湃!
一道、兩道、三道……整整十二道散發著滔天氣息、形態各異的身影,沐浴在混沌光雨中,自那裂縫之中一步踏出,降臨在這小小的清風巷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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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二道身影落地的瞬間,整個院落的時空都仿佛為之凝固!他們周身繚繞的道韻與法則,與當前世界格格不入,卻又強大到足以強行扭曲周圍的規則,讓其適應自身的存在!
為首的,是四位氣息尤為淵深浩大的存在,正是“四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