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的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死水,激起細微的漣漪,但很快就被更大的絕望淹沒。
“瘋了吧……”
“哪來的瘋女人……”
“主事?王主簿自己都病倒了!”
那個老大夫歎了口氣:“姑娘,你說大話也沒用。這裡每天死幾十人,沒救了……”
“正因為每天死幾十人,所以才必須用非常之法!”蘇清歡毫不退縮,她目光如炬,盯住老大夫,“老先生,您行醫多年,可知病氣為何總在親近之人間傳播?為何一人生病,往往全家遭殃?”
老大夫遲疑道:“自是……親疏之間,氣息相通……”
“不!”蘇清歡聲音提高,“是因為接觸!是病從口入!是汙穢之物汙染了水源和食物!隻要我們切斷這些,就能阻止瘟疫蔓延!”
她的話顛覆了傳統的“瘴氣”、“邪氣”理論,聽起來驚世駭俗,卻又隱隱有幾分道理。
“你……有何憑據?”老大夫將信將疑。
“憑我能讓你們活下去的方法!”蘇清歡知道空口無憑,必須拿出實際行動,“我不需要你們立刻相信。給我三個人,給我一點權限,就在這醫棚邊上,劃出一小塊地方,按我的方法來做。若我失敗了,大不了也是一死。若成功了,所有人都有活路!”
她指著醫棚外一塊空地:“就在這裡!先立一道簡單的籬笆隔開!”
她的自信和決絕感染了少數人。一個年輕的、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學徒鼓起勇氣站出來:“我……我跟您乾!反正留在這也是等死!”
很快,又有一個失去所有家人的中年婦人和一個看起來還算強壯的病愈者可能有了免疫力)站了出來。
蘇清歡心中稍定。有了初步的人手,她開始發布一係列在他們看來匪夷所思的命令:
1.“清潔!所有人,立刻用皂角把手洗乾淨!以後但凡接觸病人或汙物,必須洗手!”
2.“燒水!所有喝的水,必須燒滾放涼後才能喝!”
3.“隔離!把新來的、症狀不同的病人分開安置!輕症、重症分開!”
4.“消毒!去找石灰!大量的生石灰!灑在廁所、垃圾堆和所有肮臟的地方!”
她親自示範如何用皂角徹底清潔手部。督促他們壘起簡單的灶台燒開水。指揮他們用竹竿和草席搭建最簡陋的隔離區。
最初,很多人抵觸,覺得她多事、麻煩、瞎指揮。
但蘇清歡不為所動,極其強硬地推行。她身上那股來自現代社會的、專業不容置疑的氣場,壓倒了他們的猶豫。
然後,她拿出了第一件“神器”。
她讓學徒找來了幾個大陶罐和一根細長的中空蘆葦杆。她假裝從懷裡實則從空間)取出那瓶密封的生理鹽水和葡萄糖,混合在一起補充液體和能量是治療高熱腹瀉的關鍵)。她將蘆葦杆小心插入罐中,另一端用火燒烤軟化後捏細,做成最原始的“輸液管”。
她選擇了一個脫水最嚴重、已經陷入昏迷、被所有人放棄的孩童。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她用空間裡最後一根相對乾淨的針頭再次假裝從衣內取出),小心翼翼地尋找孩子腳背上纖細的靜脈。
“懸壺……灌脈術?”老大夫震驚地看著那清澈的液體一點點滴入孩子的身體,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一天之後。
奇跡發生了。
那個原本奄奄一息的孩子,竟然睜開了眼睛,雖然還很虛弱,但竟然能小聲喊渴了!
與此同時,嚴格執行了洗手、喝開水命令的那幾個幫忙的人,包括老大夫和學徒,再也沒有出現新的發熱病例!
而其他區域,仍在不斷有人倒下。
事實勝於一切雄辯!
懷疑的目光開始轉變為驚愕、信服,乃至狂喜!
“活了!那孩子活了!”
“他們幾個真的沒生病!”
“蘇姑娘!不!蘇神醫!您說的是真的!真的有用!”
老大夫激動得老淚縱橫,對著蘇清歡就要下拜:“姑娘真乃神人也!老朽……老朽服了!請您下令!這安瀾縣所有的醫役和還能動的人,都聽您調遣!”
蘇清歡扶起他,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
她知道,這隻是萬裡長征第一步。傷寒的治療周期很長,她的現代藥品極其有限,更大的困難還在後麵。
但她的權威,在這片死亡之地,終於憑借實打實的效果,初步建立起來了!
破局伊始,曙光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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