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謝晏的高熱依舊不退,時不時還會出現寒戰。這是敗血症的典型表現。
蘇清歡守在外間,眉頭緊鎖。物理降溫用酒精擦拭腋窩、脖頸)效果有限。她知道,必須使用抗生素了。否則,她白天那場冒險的清創手術,最終可能仍是徒勞。
但抗生素的來曆無法解釋。其效果在這個時代看來,近乎神跡。
她最終做出了決定。救人是第一位的。至於後果,見招拆招吧。
她讓阿竹去熬一碗濃濃的米湯來。然後,她避開所有人,將其中一顆阿莫西林膠囊小心地擰開,把裡麵的粉末倒入米湯中,攪拌均勻。
“把這碗湯藥,給侯爺喂下去。”她將米湯遞給侍候的丫鬟,語氣平淡,“小心些,儘量彆灑了。”
丫鬟依言照做。米湯順利喂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等待。
後半夜,謝晏的高熱竟然真的開始慢慢減退!潮紅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起來。
他沉沉地睡去了,不再是昏迷,而是真正的睡眠。
守在一旁的老太醫再次診脈後,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震驚,而是近乎驚恐了!脈象雖然依舊虛弱,但那股凶險的邪毒之象,竟然真的在消退!
這碗看似普通的“米湯”,竟比任何珍貴藥材都管用?!
他猛地看向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蘇清歡,眼神閃爍不定。這個女子,用的究竟是醫術,還是……仙法?或者說,是更深不可測的東西?
周知府得知侯爺病情穩定,大喜過望,對蘇清歡更是敬若神明,安排她到最好的客房休息,一應需求,無不應允。
蘇清歡確實累極了,但她沒有立刻睡去。她叫來了阿竹。
“阿竹,我們可能很快要離開這裡了。”她低聲道。
阿竹一愣:“離開?師父,我們去哪兒?”
“不知道。但這位侯爺身份尊貴,我們救了他,福禍難料。”蘇清歡很清醒,“平州府不是久留之地。安瀾縣的疫情已穩,有陳老和你主持,按我定下的規矩做,應無大礙。”
她仔細囑咐阿竹:“我教你的那些東西,尤其是清潔消毒之理,你要牢記,並傳下去。那‘灌脈術’風險極大,非萬分危急不可輕用。至於那‘消毒烈酒’的製法,可傳與可靠之人……”
她像是在交代後事。阿竹聽得眼圈發紅,連連點頭:“師父,我記住了!您一定要保重!”
蘇清歡拍拍他的肩膀。這個單純的少年,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真正的弟子。
第二天中午,謝晏竟然蘇醒了過來。
他雖然極度虛弱,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那折磨他許久的劇痛和灼熱減輕了大半。
“是誰……救了本侯?”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卻自帶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
周知府連忙上前,添油加醋地將蘇清歡如何“神術降世”、“刮骨療毒”、“一碗米湯退高熱”的事跡說了一遍,重點突出自己如何“慧眼識珠”、“力排眾議”請來了神醫。
謝晏安靜地聽著,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請她過來。”他最終隻說了四個字。
蘇清歡被引到榻前。這是她第一次真正麵對清醒的謝晏。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五官輪廓分明,鼻梁高挺,唇線薄而冷毅,即使病中,也難掩其英挺銳利之氣。那雙眼睛尤其懾人,如同寒潭,帶著審視和探究,仿佛能看透人心。
蘇清歡微微屈膝行禮:“民女蘇清歡,見過侯爺。”
“蘇清歡……”謝晏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目光在她平靜無波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你救了本侯。”
“民女隻是儘了醫者本分。”
“哦?醫者本分包括刳割人體和施用神藥?”謝晏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蘇清歡心中凜然,知道試探來了。她垂眸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侯爺當時危在旦夕,民女隻得冒險一搏。至於湯藥,並非神藥,隻是祖傳的解毒散熱方子,恰巧對了症候而已。”
“祖傳方子?”謝晏顯然不信,但他沒有立刻追問,隻是淡淡道,“你很好。本侯記下了。”
正在此時,一個侍衛匆匆入內,在謝晏耳邊低語了幾句。
謝晏眼神微變,閃過一絲冷光。他看了一眼蘇清歡,忽然道:“周大人。”
“下官在!”
“準備一下,本侯要即刻啟程回京。這位蘇神醫,”他頓了頓,“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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