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駭人聽聞!”王太醫當場跳了起來,“剖開腹部,人豈能活?蘇院使,你莫要為了虛名,行此酷烈之事,害了王妃性命!”
“是啊!自古婦人生產,便是聽天由命!豈能動刀斧加身?”
太醫院內反對之聲四起,皆認為蘇清歡瘋了。
賢王府長史也嚇得麵無人色,連連擺手:“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此法聞所未聞,王爺絕不會同意!”
蘇清歡毫不退讓:“王妃此刻已昏厥,血流不止,再拖延片刻,必是一屍兩命!開腹取子,雖險,卻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生路!長史若不敢決斷,請立刻帶我麵見王爺,我親自向王爺陳明利害!”
時間緊迫,長史隻得硬著頭皮,帶著蘇清歡火速趕往賢王府。
賢王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聽聞蘇清歡的“剖腹”之法,先是暴怒,但在蘇清歡冷靜清晰地分析了王妃目前危殆的狀況胎位不正、宮縮乏力、已現血崩先兆)以及剖腹產的原理避開產道,直接從腹部取出胎兒,可迅速止血)後,他陷入了巨大的掙紮。
產房內,王妃的呻吟聲越來越微弱。
“王爺!不能再等了!每拖延一刻,王妃體力便消耗一分,手術成功的希望便渺茫一分!”蘇清歡催促道,“臣以性命和項上人頭擔保,必竭儘全力!若不能救回王妃,臣願領受任何責罰!”
賢王看著蘇清歡堅定而清亮的眼神,想起她救治太後、撲滅鼠疫的奇跡,終於把心一橫,嘶啞道:“好!本王信你一次!但需立下軍令狀!若……若王妃有不測……”
“臣,願以命相抵!”蘇清歡毫不猶豫。
時間就是生命!蘇清歡立刻要求準備一間儘可能潔淨、通風的房間,所有用具沸水煮過,準備大量熱水、紗布、她的手術器械箱空間隱藏取出部分),以及她特製的麻沸散和止血藥。
她隻帶了趙誠和孫秀蓮兩名最得力的學徒做助手,一是培養,二是他們已初步了解無菌概念。
產房被臨時改造為手術室。閒雜人等全部清退。蘇清歡讓趙誠、孫秀蓮和她自己都用烈酒洗手,穿上特製的消毒罩衣,戴上口罩。
王妃已被灌下麻沸散,陷入沉睡。蘇清歡凝神靜氣,排除一切雜念。這一刻,她不是院使,不是縣君,隻是一名即將與死神搶人的外科醫生。
她拿起手術刀,刀刃在燭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趙誠和孫秀蓮緊張得手心全是汗,但看到蘇清歡沉穩如山的態度,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蘇清歡根據王妃的體態和胎位,選擇了子宮下段橫切口較古典縱切口更安全,恢複更快)。她下刀精準而穩定,避開重要血管……
手術室外,賢王焦急地踱步,太醫院跟來的幾位太醫則麵色各異,或冷笑,或擔憂。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突然,一聲響亮而有力的嬰兒啼哭聲,穿透房門,響徹整個院落!
“生了!生了!”門外仆役一陣騷動。
賢王渾身一顫,猛地衝到門前:“王妃呢?王妃如何?!”
片刻沉寂後,房門打開一條縫,孫秀蓮滿手是血,但眼神興奮地回報:“王爺,是位小世子!母子平安!蘇院使正在為王妃縫合傷口!”
母子平安!
這四個字,如同仙樂!賢王喜極而泣,幾乎癱軟在地。
而門外那些等著看笑話的老太醫,如王太醫等人,則目瞪口呆,臉色由白轉青,如同見了鬼一般!
開腹取子,竟真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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