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山洞外的鳥鳴喚醒了眾人。經過一夜休整，消耗的靈力已恢複大半，趙虎胳膊上的傷口也結了痂，幾人收拾妥當，再次踏入密林。
有了昨日的磨合，隊伍行進時多了幾分默契。趙虎在前開路，闊刀偶爾劈斷擋路的荊棘，靈力運轉間帶著沉穩的氣勢；蘇靈兒緊隨其後，眼神靈動地掃視兩側，軟劍在手中輕顫，隨時準備應對突襲；周明和吳強分走左右，腳步輕緩，卻能及時呼應；許賢斷後，神識外放，既留意著後方動靜，也能兼顧前方戰局，青鋒劍斜挎腰間，隨時可拔。
“前麵有動靜。”許賢忽然低喝一聲，神識捕捉到前方百丈外有靈力波動，還夾雜著妖獸的嘶吼。
趙虎立刻停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幾人悄然靠近，撥開樹叢望去——隻見三頭鐵背狼正圍著一頭受傷的“赤尾狐”撕咬。赤尾狐是一階上品妖獸，皮毛火紅，尾巴蓬鬆，雖不善打鬥，但其內丹有靜心安神之效，價值遠超鐵背狼。此刻它後腿被咬傷，正發出淒厲的哀鳴，卻仍用前爪死死護住腹部，似在守護什麼。
“好家夥，這下發財了！”趙虎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壓低聲音道，“按昨晚說的來，我先上，纏住鐵背狼！”
許賢點頭，補充道：“蘇道友注意赤尾狐，彆讓它被狼咬死；周明、吳強左右包抄，彆讓狼跑了。”
話音剛落，趙虎已如猛虎般撲出，闊刀帶起勁風，直劈最左側的鐵背狼。那狼猝不及防，被刀風掃中，踉蹌後退。蘇靈兒趁機身形一晃，如同紅色閃電般竄到赤尾狐身前，軟劍舞成一團劍花，逼退試圖撕咬狐腹的狼。
周明和吳強也立刻合圍，刀劍齊出，雖招式仍有些生澀，卻穩穩攔住了兩頭狼的退路。許賢則守在側後方，目光掃過戰局，隨時準備支援——他發現赤尾狐護著的腹部鼓鼓囊囊，似乎藏著幼崽，這才明白它為何不肯逃跑。
“殺！”趙虎一聲怒喝，刀勢更猛，硬生生將一頭鐵背狼逼得連連後退。蘇靈兒則借著身法靈活，不斷騷擾另外兩頭狼，為周明二人減輕壓力。
許賢看準時機，靈力灌注青鋒劍，身形如箭般射出，一劍刺向被周明纏住的狼腹。那狼正低頭撕咬周明的劍鞘，沒防備側麵突襲，被劍尖刺入數寸，痛得嗷嗷直叫。周明見狀，立刻揮劍砍向狼頭，配合得竟比昨日默契了許多。
不過一炷香功夫，三頭鐵背狼便被解決。趙虎擦了擦刀上的血，咧嘴笑道：“怎麼樣，今天配合得還行吧？”
蘇靈兒正蹲在赤尾狐身邊，試圖安撫它，聞言回頭笑道：“多虧許道友提醒，不然我還真沒注意這狐狸護著崽子呢。”
許賢走上前，看著蜷縮在地、眼中滿是警惕的赤尾狐，道：“取了內丹就行，放它一條生路吧。”這狐狸護崽的模樣，讓他想起了林霞抱著許安的樣子，心裡莫名一動。
趙虎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也行，反正咱們要的是內丹。”
就在周明準備動手取丹時，林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一個囂張的聲音：“喲，這赤尾狐是我們先發現的，你們幾個倒是會撿便宜！”
眾人回頭，隻見五個修士從林中走出，為首的是個三角眼青年，練氣五層修為，身後跟著四個練氣四層，個個麵帶不善。
“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是你們先發現的？”趙虎上前一步，將眾人護在身後，闊刀一橫，“狼是我們殺的，狐狸自然歸我們！”
“嗬，在這青嵐山外圍，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三角眼冷笑一聲，“識相的，把赤尾狐留下，再分我們一半鐵背狼的材料，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許賢眉頭微蹙，這隊人與他們修為相當，都是以五帶四，硬拚起來怕是兩敗俱傷。他剛想開口周旋，對方一個瘦高個已不耐煩地揮劍砍來：“跟他們廢話什麼，搶過來就是！”
“找死！”趙虎怒喝一聲，揮刀格擋。“鐺”的一聲脆響，兩人各退半步。
衝突瞬間爆發。三角眼直撲趙虎，兩人都是練氣五層，刀來劍往，打得難解難分。對方另外四人則分散開來，兩人攻向周明、吳強，兩人纏上蘇靈兒。
許賢眼神一凜，青鋒劍出鞘，迎上攻向蘇靈兒的兩個修士。他知道蘇靈兒身法靈動卻防禦力弱，若是被纏住必吃大虧。
“許道友小心！”蘇靈兒見他替自己擋下兩人，連忙揮劍支援。
許賢沒回頭，隻是沉聲道：“你去幫周明他們，這裡我應付得來。”他運轉輕身訣，身形飄忽不定，青鋒劍時而刺向左側修士的手腕，時而劈向右側修士的下盤，以一敵二，竟絲毫不落下風。
他能感覺到，這隊修士的配合比他們還差，全靠蠻橫衝撞。左側那修士劍法雜亂，破綻百出；右側的則隻顧著猛攻，不懂防禦。許賢抓住空隙，一劍逼退左側，隨即側身避開右側的劈砍，手腕翻轉，劍尖擦著對方的劍身劃過，直指其咽喉。
那修士嚇了一跳，連忙後縮，卻被劍風掃中臉頰，劃開一道血口。他又驚又怒，攻勢卻亂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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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虎與三角眼鬥得正酣。趙虎的刀法大開大合，力大勢沉；三角眼的劍法則刁鑽詭異，專找破綻。兩人靈力碰撞，激起陣陣勁風，周圍的樹枝都被震得簌簌作響。
周明和吳強雖被兩人圍攻，卻謹記許賢昨日的提醒，背靠背防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時倒也支撐得住。蘇靈兒則利用身法遊走，時不時偷襲圍攻周吳二人的修士，為他們減輕壓力。
“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許賢心中暗道，目光掃過戰局，看到趙虎漸漸落入下風——三角眼的劍法顯然更勝一籌。他虛晃一劍逼退身前兩人，摸出一張火球符，靈力灌注，對著三角眼的後背擲去。
火球帶著呼嘯的風聲飛去，三角眼察覺背後灼熱，連忙側身避開，卻被趙虎抓住機會，一刀劈在肩頭，帶起一片血花。
“卑鄙！”三角眼又痛又怒，捂著肩膀後退。
許賢趁機大喊：“我們隻想求財，不想結怨！這赤尾狐我們要了，鐵背狼的材料分你們一半，如何？”
三角眼看著己方兩人受傷，對方雖也吃力，卻氣勢更盛，知道再打下去討不到好，惡狠狠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但你們給我記住，下次再讓我遇上，沒這麼便宜！”
趙虎啐了一口，卻沒再說話。周明將一半鐵背狼的材料扔了過去，對方撿起東西，攙扶著受傷的人，惡狠狠地瞪了許賢幾眼，轉身離去。
戰鬥平息，眾人都鬆了口氣，卻也沒了繼續深入的興致。趙虎捂著胸口，剛才硬接三角眼一劍，震得他氣血翻湧：“媽的，那家夥的劍法真邪門。”
“多虧許道友那記火球符。”蘇靈兒遞過一瓶清靈丹，“快服下歇歇。”
許賢搖頭，看向赤尾狐：“先取內丹，離開這裡再說。”
周明小心翼翼地取了赤尾狐的內丹，那狐狸哀鳴一聲，拖著傷腿，叼起藏在腹下的兩隻幼崽，一瘸一拐地鑽進了密林。
“這趟收獲不小。”趙虎看著手中的赤尾狐內丹，臉色好了些，“這內丹至少能換五十下品靈石。”
許賢點頭，心中卻有些沉重。這隻是為了一頭妖獸，就險些大打出手，修仙界的殘酷，比他想象的更直接。
“今天就到這吧，先回坊市。”許賢提議道，“剛才的動靜不小，彆再引來其他麻煩。”
眾人都無異議。帶著戰利品往回走時，沒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剛才的衝突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昨日的興奮，讓他們更清楚地認識到，修仙路上不僅有妖獸的威脅，還有來自同類的傾軋。
許賢握著青鋒劍的劍柄，指尖微微發涼。他忽然明白，為何林風說散修不易——沒有宗門庇護，每一步都要自己搏殺，還要提防明槍暗箭。
但他沒有退縮。這條路是自己選的，再難也要走下去。至少，他現在不是孤身一人。
看向身邊的趙虎、蘇靈兒等人，雖隻是臨時同伴，卻在剛才的衝突中並肩對敵。許賢心中微動，或許，這也是曆練的一部分——學會在危險中信任，在衝突中成長。
青嵐山的風穿過樹林，帶著一絲涼意。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隻留下地上的血跡，在落葉下慢慢乾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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