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陸聯邦,山城航空工業專科學校,校長辦公室。2989年,初冬。
山城的初冬不比西北戈壁的乾冷,濕寒的霧氣像無形的絲絛,纏在窗欞上凝成薄霜,連辦公室裡的暖氣管都似被凍得提不起勁,隻發出輕微的“嗡鳴”。可此刻室內的氣氛,卻熱得能點燃紙張——李衛國校長將那份印著“磐石”小組字樣的技術白皮書往會議桌上一拍,硬殼封麵撞得木桌發出“咚”的悶響,驚得桌上茶杯裡的茶水都晃出了圈。
“好!好一群豎子!”這位素來以“溫文持重”聞名的老校長,此刻卻捋著半白的胡須,聲音裡滿是按捺不住的激憤與自豪,“當年在學校時,華飛這娃做風洞實驗就愛鑽牛角尖,建軍寫代碼能三天三夜不挪窩,何飛的實驗報告連標點都挑不出錯——我就知道,這群崽兒骨頭硬,撐得起事!”
他手指重重戳在白皮書的“數據附錄”頁上,那裡密密麻麻記著“冰風共鳴”實驗的每一組參數,精確到毫秒的時間戳像排布整齊的陣眼:“看看這數據!看看這日誌!敵人說他們搞‘玄學’?這分明是把‘科學’二字刻進了骨子裡!”
辦公室裡坐著校學術委員會的核心成員,付華飛的導師林正風教授坐在角落,手裡捏著白皮書的指尖已泛出青白。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激動,目光落在何飛撰寫的“倫理反思”部分,眉頭卻越擰越緊,忽然開口:“校長,諸位,高興得太早了。”
這話像一盆冷水潑進沸油裡,滿室的喧鬨瞬間靜了下來。林正風緩緩起身,將白皮書翻到被紅筆圈出的“境外媒體質疑”段落:“敵人敢拿‘玄學’做文章,不是蠢,是壞。他們要的不是否定一個小組,是要斷咱們東陸航空的根——今天能抹黑‘共鳴理論’,明天就能汙蔑‘材料工程’,後天連咱們的風洞實驗室,都能被說成‘巫術祭壇’。”
他頓了頓,聲音裡添了幾分凝重:“這不是簡單的輿論戰,是有人想在‘認知’上給咱們下套。就像修仙路上的‘心魔’,先亂了你的道心,再趁虛而入毀你根基。咱們要是不接招,不僅孩子們在前線受氣,整個航專的招牌,甚至東陸的科研體麵,都要被踩在腳下。”
李衛國校長臉色一沉,猛地攥緊了拳頭:“林老說得對!崽兒們在鼎新跟人真刀真槍乾,咱們在後方豈能當縮頭烏龜?傳我話,立刻成立‘特彆學術委員會’,你牽頭,把空氣動力學、材料學、控製工程的老骨頭都叫過來——連夜審這份白皮書!”
他走到窗邊,擦掉玻璃上的霜花,望著樓下“嚴謹治學,航空報國”的校訓石,語氣斬釘截鐵:“咱們要以學校的名義發聲明,不是替孩子們辯解,是用航專百年的學術信譽給他們撐腰!要讓全世界知道,想動咱們的人,先過了‘科學’這道關!”
當天傍晚,山城航專的實驗樓就亮起了燈,燈光穿透濕冷的霧氣,像黑夜裡燃起的烽火。林正風教授帶著二十多位專家擠在會議室裡,桌上攤著白皮書、實驗數據副本,還有厚厚的學術期刊,連牆角的暖氣管旁都堆滿了演算紙。
年近七十的王建國教授,是航專空氣動力學的泰鬥,此刻正戴著老花鏡,拿著計算器逐行驗算“173.4赫茲共振頻率”的推導過程。他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忽然一拍桌子:“對!就是這個數!機翼材料的固有頻率與氣流擾動頻率疊加,剛好能抑製冰層形成——這是實打實的流體力學,跟‘玄學’半毛錢關係沒有!”
青年教師陳曦負責核對“祝融”係統的日誌,看著屏幕上精確到毫秒的操作記錄,忍不住感歎:“趙建軍這小子,上學時編個課程設計都要加三重校驗,現在做科研更是滴水不漏。你看這‘異常訪問預警’,連境外ip的試探都記下來了——這哪是日誌,分明是給技術上了‘護心鏡’!”
林正風教授坐在中間,手裡拿著紅筆,時不時在白皮書上標注:“這裡要補充《航空學報》去年發表的‘邊界層穩定性’論文,有權威文獻背書,更能堵上悠悠之口。還有倫理部分,要把‘紅線協議’的細節寫清楚,證明他們的研究始終守著‘不碰人身安全’的底線——這是咱們的‘道規’,不能含糊。”
眾人熬了一整夜,沒人喊累。淩晨四點,天剛蒙蒙亮,第一份評審意見就擺在了桌上。王建國教授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拿起筆在意見末尾鄭重簽下名字,筆尖落下時,手竟有些顫抖:“老夫從教四十年,從沒見過這麼紮實的年輕人研究——這份評審,我王建國負全責!”
二十四小時後,一份蓋著“山城航空工業專科學校學術委員會”鮮紅印章的聲明,通過東陸聯邦國家通訊社傳遍全球。聲明標題如利劍出鞘——《關於“邊界層共鳴抑製”現象的科學性認證與工程倫理聲明》,字裡行間滿是不容置疑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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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本校及外部獨立專家聯合評審,‘磐石’小組之研究符合科學範式,數據真實可靠,結論具重大工程價值。任何將其歪曲為‘玄學’‘巫術’之言論,皆為對科學精神之褻瀆,對全球航空工程師職業尊嚴之挑釁。本校對此強烈譴責,並保留法律追責之權利。”
當楊華把這份聲明傳到鼎新基地時,趙建軍正趴在電腦前調試“祝融”的預警參數,屏幕上突然彈出的“山城航專聲明”提示,讓他手裡的鼠標都滑了出去。他猛地抬頭,眼睛瞪得通紅:“是母校!他們……他們真的為咱們發聲了!”
何飛湊過來,看著聲明裡“科學有邊界,扞衛科學尊嚴無國界”這句話,手指輕輕摩挲著屏幕,聲音有些發啞:“林教授肯定熬了不少夜。上學時他就說,做科研跟修仙一樣,既要耐得住寂寞打磨‘道基’,也要扛得住風雨守住‘本心’——現在,他還在幫咱們護著‘道心’。”
付華飛拿著平板電腦,反複看著聲明末尾的鮮紅印章,想起當年在航專實驗室,林教授手把手教他調整風洞氣流的場景。那時老教授說:“華飛,搞航空的,心裡得有塊‘磐石’,任風吹雨打都不能動。”此刻他才明白,這塊“磐石”不僅在自己心裡,更在母校的肩膀上,在整個東陸科研界的骨血裡。
“咱們不是一個人在打這場仗。”付華飛合上平板,目光望向窗外。戈壁的風還在吹,但陽光已經穿透雲層,落在2號風洞的金屬外殼上,泛著冷冽卻堅定的光。
他不知道的是,在境外某個隱蔽的實驗室裡,戴維斯正看著這份聲明,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將手裡的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濺了一地:“沒想到東陸的學術圈這麼抱團……不過沒關係,他們越是硬氣,咱們下次的‘手段’,就得越狠。”
旁邊的助手遞上一份文件,低聲道:“先生,‘諧波乾擾’的改進方案已經出來了,這次能精準定位‘靈氣塗層’的薄弱點,隻要注入特定頻率的脈衝……”
戴維斯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不急。等他們放鬆警惕,等那架殲7改首飛的時候——咱們再給他們送份‘大禮’。”
鼎新基地的會議室裡,“磐石”小組還在討論後續的技術優化。趙建軍正興奮地說著要給“祝融”加個“學術認證模塊”,何飛在修改倫理評估報告,付華飛則在梳理首飛的準備流程。他們都知道,輿論戰的勝利隻是暫時的,暗處的敵人還在蟄伏,就像修仙路上的“妖獸”,隨時可能跳出來發動致命一擊。
但此刻,有母校的聲援,有彼此的支撐,他們心裡的“磐石”,比任何時候都更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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