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故事起點定於天啟三年,而非崇禎亂世,是作者一番深思。
這天啟年間,朝中雖有閹宦與東林相爭,關外已有建州磨刀,但大局未至傾覆。
這短暫的“寧靜”,正是為主角鐘擎和輝騰軍爭取到最寶貴的發展窗口。
若開局便是崇禎年間的天災人禍、流寇四起,縱有通天之能,也難以從容布局。
故而,本書前期將不吝筆墨,細致描繪輝騰軍如何從無到有,
如何將現代工業的火種埋進這片古老的草原。
請諸位讀者放心,此處的耕耘絕非拖遝,而是為後續席卷天下的鋼鐵洪流打下最堅實的地基。
待到大幕拉開,崇禎登場,群魔亂舞之時,
您將看到積蓄已久的力量如何以最猛烈、甚至堪稱駭人聽聞的方式,去“修理”那個爛到根子裡的時代。
真正的波瀾壯闊,此刻,才剛剛奠基。
喜歡大部頭的您,敬請期待這場跨越數十年的風雲際會。)
......
鐘擎緩步走到篝火旁,跳動的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影子。
七百多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場中隻剩下木柴燃燒的劈啪聲和壓抑的呼吸聲。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彎下腰,從地上抓起一把混著草根的泥土,在手中慢慢撚碎,讓土屑從指縫間流下。
他抬起眼,目光從一個個飽經風霜的臉上掃過,緩緩地開了口:
“老少爺們,姐妹們。剛才你們流的淚,訴的苦,我一個字都沒落下,全聽進了心裡。”
他看著自己沾著泥土的手掌,華夏人土地的執著已經刻到了骨子裡,這幾千年的征伐在這片土地上就從來沒有斷過。
收回心緒,他接著說道:
“咱們靜下心來想想,從古到今,為啥總是官逼民反?陳勝吳廣為何要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黃巾軍、瓦崗寨、梁山泊,還有本朝太祖皇帝,哪個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揭竿而起?”
他目光轉向南方,仿佛要穿透夜色,直指那紫禁城:
“京城裡的皇帝老爺,文武百官,他們讀的是聖賢書,嘴裡念的是仁政愛民。
可他們何曾把咱們當人看?朝廷加征的遼餉、剿餉,一層層盤剝下來,最後吸的都是誰的血?
是咱們這些種地當兵的血汗!他們住在深宅大院,錦衣玉食,可曾知道邊關的軍士餓得偷殺戰馬充饑?
可曾知道陝北的百姓易子而食?”
接著,他又轉向北方,迎著春夜草原上有些凜冽的寒風:
“還有草原上的林丹汗、卜失兔這些台吉諾顏!他們自詡是黃金家族的後裔,血脈高貴。
可他們對待自己的部眾,比對待牲口還不如!
水草豐美的牧場是他們的,成群的牛羊是他們的,咱們牧民辛苦一年,得到的是什麼?
是隨時可能被搶走的妻女,是永無止境的貢賦,是像驅趕牛羊一樣被驅趕到戰場上當炮灰!”
說著說著,不覺間他自己的情緒都被帶動了起來,他憤怒的吼道:
“更彆說關外那些建奴!他們自稱承襲金國,實則是一群未開化的林中野人!
掠我漢民為奴,動輒屠城,視人命如草芥!
他們所過之處,城池化為廢墟,百姓淪為‘阿哈’奴隸),比牲畜還不如!
他們的榮華富貴,是建立在多少人的白骨和血淚之上?”
鐘擎如刀子般的目光掃過全場:
“你們告訴我,這世上,真有天生就該享福的貴人,和天生就該受苦的賤人嗎?
朱元璋當年在皇覺寺當和尚要飯的時候,他頭上可寫著‘皇帝’兩個字?
鐵木真小時候被仇家追殺,連妻子都保不住的時候,他可有什麼長生天庇佑?”
他指著黑漆漆的夜空,毫不掩飾的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