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破虜則負責給鋼筆續墨水,確保書寫流暢。
太陽漸漸升高,登記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每張寫好的身份卡被鄭重地交到士兵手中,他們小心翼翼地將卡片揣進懷裡。
綠軍裝隊伍在晨光中蜿蜒,鋼筆劃過紙麵的沙沙聲、簡短的問答聲、以及偶爾傳來的戰馬嘶鳴,交織成一支新生軍隊最初的樂章。
鐘擎放下鋼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桌案上攤開的登記簿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五百一十一個名字,墨水瓶也見了底。
他長舒一口氣,對芒嘎說道:"騎兵登記完了,叫下一批人過來吧。"
陳破虜立即起身,朝已經領到身份卡的騎兵們喊道:
"登記完的弟兄們,把各自的身份卡收好,先到一旁歇著!婦孺老幼上前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婦孺老弱們聞聲上前,隊伍雖不如先前騎兵隊伍那般整齊肅穆,卻另有一種生活的氣息。
婦女們牽著孩子,老人們互相攙扶,依次來到桌前。
"姓名?出生年月?籍貫?"鐘擎摸了摸孩子的頭問道。
他打開另一本登記簿,取出一疊新的空白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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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萬曆二十年生,阿速部蘇魯錠旗人。"一個懷抱嬰兒的婦人輕聲答道。
鐘擎在新卡片上工整地寫下信息,編號欄注明"輝騰軍後字第零零壹號"。
當寫到"備注"時,他抬頭問:"有幾個孩子?"
"三個,最大的八歲,小的才滿月。"婦人說著,將懷中的嬰兒稍稍抱高些。
鐘擎在備注欄添上"育三子"三字,將卡片遞過去。
婦人雙手接過,眼中閃著淚光,格外鄭重的將卡片收進懷裡。
接下來是個須發花白的老人:"奧雲,嘉靖三十八年生,阿速部蘇魯錠旗人。"
鐘擎筆下頓了頓。嘉靖三十八年,至今已近一甲子。
他在備注欄寫下"年高德劭"四字,編號為"輝騰軍後字第零零柒號"。
孩子們也都有了自己的卡片。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踮著腳報上名字:"我叫阿古拉!萬曆三十三年生!"
鐘擎笑著摸摸他的頭,在備注欄寫上"奧雲之孫"。
有個調皮的小家夥拿到卡片後,新奇地翻來覆去地把玩,還想用牙咬咬看。
他母親趕忙一把奪過,小心地拂去上麵的灰塵,趕緊收進貼身的衣袋裡,輕聲嗬斥:
"這可是咱們的身份憑據,弄壞了怎麼得了!"
人們摩挲著手中硬挺的卡片,看著上麵工整的墨字,臉上都洋溢著複雜的神情。
有新奇,有歡喜,更多的是一種踏實。
這張小小的紙片,證明他們不再是任人驅遣的奴仆,不再是顛沛流離的難民。
他們是輝騰軍的一員,有名有姓,有來處有歸所。
芒嘎在一旁幫著維持秩序,看到部落裡的老人婦孺都領到了身份卡,不禁感慨道:
"有了這紙片片,咱們就真是有根有基的人了。"
夕陽西下時,最後一張身份卡發放完畢。
七百三十張卡片,記錄著七百三十個名字,七百三十段人生。
人們聚在營地空地上,相互傳看著彼此的卡片,比較著上麵的編號,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鐘擎站在桌案前,看著眼前這群剛剛獲得"身份"的人們,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支隊伍,終於有了形製,有了名目。從今天起,他們不再是散兵遊勇,而是真正的輝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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