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有一架無人機從高空俯瞰,便會發現額仁塔拉這片蒼茫大地上,出現了一個令人驚歎的奇觀。
一個直徑足足三公裡無比標準的白色圓圈,靜靜地躺在一片較為平坦的草地上,
線條筆直圓潤,仿佛天神用巨筆在大地上精準繪製的圖騰。
圓圈之內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看地上那條在陽光下白得晃眼的石灰線,
又齊刷刷地扭頭,望向站在圓圈正中心、剛剛丟下那個奇怪“方向盤”的大當家鐘擎。
現場一片寂靜,隻有風吹過草地的沙沙聲。
不少人心裡都在犯嘀咕:就……這?
之前大當家說要規劃城牆地基,說得那叫一個鄭重其事,
又是要騎馬丈量,又是提到什麼“勾股定理”,還說要上千人忙活好幾天。
大夥兒心裡都做好了出大力、流大汗的準備,結果呢?
大當家一個人,讓齊二川溜達了不到半個時辰,這就……完事兒了?
這未免也太過簡單了吧!簡單到讓人難以置信!
短暫的沉默後,如潮的馬屁聲瞬間爆發開來。
“我的個親娘誒!大當家真乃神人也!”
馬黑虎第一個吼了出來,蒲扇般的大手拍的啪啪響,
“這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兄弟們,服不服?”
“服!”眾人轟然應諾,一個個臉上都充滿了敬畏和崇拜。
“大當家定然是得了魯班祖師的真傳!不,是魯班祖師得了大當家的點撥!”
陳破虜也搜腸刮肚地想出句文縐縐的馬屁。
“何止是魯班祖師!我看大當家就是天下所有匠人的祖師爺,專門來指點我等愚昧之人的!”
芒嘎老漢激動得胡子直抖。
“區區小事,不值一提,不過是些天界匠人的基礎法門罷了。”
鐘擎淡定地擺擺手,臉上看不出絲毫得意,仿佛隻是隨手畫了條直線。
他指了指地上的石灰線,對旁邊幾個看得目瞪口呆的棒小夥吩咐道:
“你們幾個,沿著這條白線,先用鐵鍬挖出一道淺溝來,
免得晚上一起風,把這些石灰給吹跑了,到時候還得重畫。”
“是!大當家!”幾個小夥子如同打了雞血,扛起鐵鍬就開始乾活,乾勁十足。
處理完畫線的事,鐘擎目光一掃,落在了正伸長脖子看熱鬨的昂格爾身上:
“昂格爾!”
“到!大當家!”昂格爾一個激靈,趕緊小跑過來,挺直了腰板。
鐘擎看著他,鄭重又鄭重,認真又認真的說道:
“一會兒,我教你們開拖拉機。你們都給我好好學!
我最多帶你們兩天,然後,你們必須用最多六天時間,給我把南邊那一萬多畝地,全部開墾出來!”
“拖……拖拉雞?”
昂格爾一聽,整個人都懵了,眼睛瞪得溜圓,
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一隻拖著什麼東西、走路拉拉扯扯、慢吞吞的模糊形象。
他活這麼大,彆說沒見過活雞草原上雞這玩意確實稀罕),
就是這“拖拖拉拉”的雞,他更是聽都沒聽過!
大當家這是要教我們……馴雞?用雞來耕地?這雞得有多大勁兒?
不止是昂格爾,旁邊豎著耳朵聽的馬黑虎、陳破虜、趙震天等人也聽得更暈了。
“啥?教開雞?”馬黑虎撓著後腦勺,一臉匪夷所思,低聲對陳破虜嘀咕,
“開雞?這玩意兒咋開?像騎馬那樣騎上去?
可那得是多大的雞啊!那他媽是成了精的雞吧?
我的個乖乖,大當家不愧是三十三重天下來的!連著天界的雞都不同凡響!”
陳破虜嘴角抽搐了一下,試圖想象騎在一隻巨大公雞背上的畫麵,
頓時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劇烈衝擊。
而自詡讀過幾本雜書、算是隊伍裡“博覽群書”的趙震天,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搜刮遍肚子裡的墨水,也沒從《齊民要術》或者什麼神話誌怪裡找到關於“會耕地的雞”的記載!
那咋耕?用爪子刨地?還……還五天就刨出一萬畝地?
趙震天心裡瘋狂呐喊:
“吹牛逼吧!就算那是天界的仙雞,也不能這麼離譜啊!
這比大當家空手畫圈還讓人難以相信!”
鐘擎看著眼前一群表情各異、明顯想歪到天際去的部下,也懶得現在解釋。
他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拍了拍昂格爾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