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你大哥讓你接傳訊玉符。”
溫晴拿著亮著微光的玉符,朝著沈夜喊道,指尖還沾著方才擦拭桌麵的水漬,羅裙下擺隨動作輕輕晃動。
沈夜放下玉筷,起身接過玉符,注入靈力,聲音透過玉符傳出:“大哥找我,有何事?”
“阿夜,你聽我說,仁二郎方才來找過我了……”
玉符那頭,沈嶽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將仁二郎的威脅與利誘一五一十道來。
沈夜聽完,眉頭微挑——仁二郎竟從他家人身上下手,倒也算有些手段。
可轉念一想,他自己不也常以旁人親眷為突破口?
既不守規矩,又怎能指望對手循規蹈矩?
出來混,本就該有此覺悟,最終勝負,隻看誰的手段更勝一籌。
真正讓他意外的,是沈嶽。這個一向眼高手低、急於求成的大哥,竟能扛住仁二郎的誘惑。
沈夜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大哥,你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啊?”
沈嶽起初沒反應過來,待明白這話的意思,頓時拔高了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憤怒:
“你這混小子!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賣弟求榮的人?阿夜,你對我的誤解太深了!我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他哪有什麼真正的憤怒,不過是意識到以往的做法傷了兄弟情分,如今沈夜即將攀附蘇家、彥家,前途無量,他得趕緊修複關係,好日後抱上這根大腿。
“行了,我知道了。”沈夜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我原諒你便是。”
“這還差不多……嗯?你原諒我?”
沈嶽愣住了——按道理,不該是他“原諒”沈夜先前的不敬嗎?
可如今沈夜是家族的希望,他哪敢計較這些,連忙跳過話題:“那你打算怎麼辦?”
“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來,自然是將計就計,好好教訓他一頓。”
沈夜語氣冰冷,仁二郎這種跳梁小醜,雖造不成大威脅,卻總在眼前晃悠惹人厭煩,得一次打疼,讓他徹底安分。
“這……”
玉符那頭傳來沈嶽欲言又止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
沈夜察覺到他有顧忌,心中微動——沈嶽這次的選擇,讓他覺得這個大哥雖毛病多,卻還算可靠。
打虎親兄弟,或許可以試著培養一下,修複彼此的關係。他放緩語氣:
“大哥,有話不妨直說。”
“要不……你來琦玉城一趟吧?有些事,當麵說更清楚。”
沈嶽的聲音帶著幾分緊張,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要向家長坦白,上次沈夜那頓暴打,至今還讓他夜裡做噩夢。
沈夜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決定遷就他:“好,我今日便過去。”
“那你……自己來就行,彆帶溫晴。”沈嶽又補充了一句,聲音更低了。
沈夜心中了然——男人對家中的“山珍海味”失去興趣,多半是在外麵“吃飽了”。
沈嶽這是在外頭有人了,說不定還生了孩子,所以才不願讓溫晴同行,怕被撞破。
這對溫晴來說是噩耗,對他而言,卻是天大的好消息。
人類的悲歡從不相通,此刻沈夜隻覺得心頭一陣輕鬆。
放下玉符,一旁的溫晴連忙上前,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阿夜,你要去琦玉城找大哥嗎?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給你們收拾些衣物。”
她對沈嶽始終懷著幾分牽掛,哪怕對方早已冷落她。
“大嫂,下次吧。”
沈夜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這次是去幫大哥辦正事,事情緊急,怕是顧不上你,反而讓你受累。”
溫晴素來逆來順受,最擅長委屈自己,聞言連忙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去給大哥收拾幾件常穿的法袍,你幫他帶過去吧。”
說罷,便匆匆轉身往樓上走去,羅裙的裙擺掃過門檻,留下一道淺淡的弧度。
看著她的背影,沈夜心中暗歎——沈嶽真是不配擁有這樣好的女人。日後,便由他來“代行其職”,好好照顧溫晴吧。
吃過早飯後,沈夜帶上溫晴收拾的衣物,又喚上張清同行當護衛,便動身前往琦玉城。
午時,兩人抵達沈嶽的宅院外。
“你在此處等候,我獨自進去。”
沈夜對張清吩咐道,隨後上前按響了院門旁的傳訊鈴。
“哪位?”傳訊鈴那頭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怯意。
果然如此。沈夜心中確認了猜測,開口道:“我是沈夜,找沈嶽。”
“原來是沈公子,您稍等。”
片刻後,院門打開,一位身著粉色襦裙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內,容貌清秀卻略顯寡淡,見了沈夜,連忙躬身行禮:
“沈公子,裡麵請。”
沈夜掃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除了年輕些,這女子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遠不及溫晴。
難道沈嶽的眼光這般差?
換好鞋進屋,沈夜便看見沈嶽坐在軟榻上,懷中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童,孩童穿著小小的錦袍,肥嘟嘟的臉蛋透著紅暈,正把玩著沈嶽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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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你來了,快坐。”
沈嶽連忙將孩子放到身邊的搖籃裡,表麵故作平靜,語氣卻難掩急促,顯然是緊張極了。
沈夜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目光銳利地掃過沈嶽:
“這女人和孩子,都是你的吧?大哥,你這麼做,對得起大嫂嗎?有什麼話,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