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煉器坊內,靈火殘焰在牆角苟延,映得滿地玄鐵廢料泛著冷硬寒光,空氣中除了鐵鏽味,還彌漫著未散的血腥與焦糊氣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伊鴻癱在地上,道袍被血漬浸透,斷指處的傷口不斷滲血,麵對田雄的逼問,他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你為何背叛我!我待你如心腹,哪點虧待過你?”田雄雙目赤紅,聲音嘶啞,昨日對伊鴻的信任與栽培,此刻儘數化作刺心的利刃,他死死盯著伊鴻,眼底滿是痛苦與暴怒,活像被最親近之人捅了刀子的苦主。
伊鴻猛地低下頭,眼淚混著臉上的血汙滑落,卻不願說背叛的緣由,隻是一個勁地磕頭求饒:“田堂主,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求您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
“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田雄怒極,一拳砸在伊鴻臉上,將他打翻在地,隨即騎坐在他身上,左右開弓扇著耳光,“你可知,你差點害死我!竟敢奢求我饒你?”
“拉開他。”沈夜語氣平淡,目光落在伊鴻身上,沒有絲毫波瀾——他此刻隻關心玉簡的下落,對兩人的恩怨毫無興趣。
李山的兩名手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田雄,強行將他拉開。伊鴻掙紮著想要爬起,沈夜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的胸口,靈力微沉,讓他動彈不得,聲音冰冷:“我不管你為何背叛田雄,隻問你,那枚刻有畫像的玉簡,在哪兒?”
“我不能說……說了你們也不會放過我!”伊鴻連連搖頭,眼中滿是恐懼——他深知水淵的狠辣,也清楚沈夜與田雄絕不會輕易饒過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沈夜冷哼一聲,一腳踢在伊鴻的側臉,轉身退到一旁,對李山吩咐:“李山,撬開他的嘴。”他並非嗜虐之人,先前親手用斷筋鉗,不過是積壓的壓力所致,這般折磨人的活,交給李山再合適不過。
李山躬身應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通體黝黑的“斷靈鉗”——此鉗專為破壞修士靈脈所製,鉗口鋒利,還附著微弱的禁靈符文。兩名手下立刻按住伊鴻的手,將他的指尖強行掰開。
“放開我!你們這群魔頭!”伊鴻劇烈掙紮,可四肢被死死按住,隻能眼睜睜看著斷靈鉗逼近自己的靈甲修士常年修煉,指甲會附著靈力,稱為靈甲)。
李山蹲下身子,手持斷靈鉗,穩穩夾住伊鴻的一根手指,猛地發力——靈甲應聲脫落,鮮血瞬間湧出,露出粉嫩的指肉。伊鴻痛得麵目扭曲,慘叫出聲,額頭上的冷汗如雨般落下,聲音嘶啞:“我說!我都說!快住手!”
沈夜並未立刻叫停,直到李山又拔下他一根靈甲,才淡淡開口:“停。”
伊鴻大口喘著粗氣,緩了片刻,眼中迸發出怨毒的光芒,盯著田雄怒吼:“田雄!你說沒虧待我?可我跟了你五年,依舊隻是個小小的助手!你何曾真心想過幫我在仙途上更進一步!”
田雄臉色微變,眼神有些閃躲——他確實是因伊鴻好用,且知曉自己太多秘密,不願放他離開,才一直壓著他的晉升之路。“給我當助手,你借著我的名義斂取的靈石還少嗎?沒有我,你能有今日的地位?”
“靈石?哈哈哈哈!”伊鴻狂笑起來,笑聲裡滿是悲涼與憤怒,“我為你鞍前馬後,豈是為了這點靈石?你不過是把我當成隨意使喚的工具,怕我離開後泄露你的秘密,才不肯放我!”
“夠了。”沈夜冷聲打斷兩人的爭執,目光銳利地盯著伊鴻,“玉簡的下落,如實招來。”
伊鴻收斂笑意,眼神冰冷:“玉簡不是我偷的,是檢察府總務堂主事水淵!我把玉簡在沈夜手中的消息告訴了他,是他派手下偷去的。”
“水淵?”田雄皺眉,語氣凝重,“他與我同屬檢察府,此前爭搶人事堂堂主之位,被我搶先一步,一直對我懷恨在心。”
沈夜心中了然,追問:“他也是墨淵大人的人?”
田雄點頭,臉色陰沉地分析:“他拿到玉簡後不立刻上交,就是想等我無法向墨淵大人交差時,再趁機獻上玉簡——既除掉了我這個眼中釘,又能討墨淵大人的歡心,可謂一箭雙雕。”
“這麼說,玉簡還在他手中?”沈夜抓住關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定然還在。”田雄肯定道,“若隻是為了搶功,他早該上交了,如今按兵不動,就是為了拖死我。”
“如何處置?”沈夜將問題拋給田雄——水淵是檢察府總務堂主事,地位與田雄相當,不可像處置杉野、伊鴻那般隨意,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田雄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後咬牙道:“拿不回玉簡,你我都難逃墨淵大人的怒火,不如……”他話未說完,卻難掩眼底的狠厲,顯然是想鋌而走險。
“不可。”沈夜立刻否決,“水淵位高權重,若他出事,檢察府與鎮魔司定會徹查,即便躲過墨淵的追責,也躲不過修仙界的律法,屆時仙途儘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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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雄冷靜下來,麵露難色:“水淵父母早亡,道侶離異,弟子也已拜入其他宗門,無牽無掛,著實無從下手。”
沈夜目光落在被摁在地上的伊鴻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容:“我倒有一計……”他附在田雄耳邊,低聲道出計劃——利用伊鴻作為誘餌,引水淵主動暴露,再趁機奪回玉簡。
田雄越聽眼睛越亮,連連點頭:“此計甚妙!”
伊鴻聽得真切,怒目圓睜,掙紮著想要怒罵,卻被李山用禁靈布堵住了嘴,隻能發出“嗚嗚”的悶響,臉色因憤怒漲得通紅。
“李山,看好他。”沈夜吩咐道,隨後與田雄相視一笑,笑聲中滿是如釋重負的輕鬆。
次日清晨,第一縷晨曦透過靈窗,灑在沈府的庭院中。沈夜雖淩晨才歇息,卻依舊早早起身,用過溫晴準備的靈粥與靈果,便召喚出青竹仙舟,前往鎮魔司。
途中,他先後收到周虎與張清的傳訊——兩人探查了沈府周邊的靈鏡法陣,並未捕捉到賊人清晰的靈力軌跡,也未從周邊修士府邸打探到異常,沈夜對此早有預料,淡淡傳訊讓他們停止追查。
抵達鎮魔司公務房,下屬酒井良按之前設定保留或微調,此處用原名)捧著一個玉盒走來:“沈次長,這是蘇係長讓屬下交給您的,說是關於墨淵大人的資料。”
沈夜接過玉盒,心中一暖——蘇凝霜辦事向來穩妥,他打開玉盒,取出一枚記載著信息的玉簡,注入靈力,墨淵的生平緩緩浮現:墨淵,現年七十八歲,曾曆任修仙界眾議院議員、內閣副首相對應修仙界的玄天宮副宮主)、防衛廳長官對應鎮魔司副統領)、建設部長官對應修仙界的靈脈建設堂主事),去年繼任自民黨副總裁對應修仙界的玄天宮左使),在正道勢力中話語權極高。
看著玉簡上的內容,沈夜腦海中塵封的記憶驟然清晰——前世偶然得知,墨淵將在今年八月倒台,雖不知具體緣由,但想來其政敵早已暗中布局。他原本還想借著玉簡巴結墨淵,如今卻改變了主意:若能奪回玉簡,獻給墨淵的政敵,既能報仇,又能為自己謀得更好的出路。
“叮鈴——”
一枚青色傳音符突然從儲物袋中飛出,發出急促的嗡鳴。沈夜激活傳音符,一道冰冷威嚴的聲音傳出:“沈夜,即刻來玄天宮,墨淵大人要見你。”
沈夜心頭猛地一沉——墨淵突然召見他,絕非好事。他連忙捏碎田雄的傳音符,卻遲遲沒有回應。“不好。”他瞬間反應過來,田雄定然也被傳召,此刻不便接訊。
墨淵同時召見他與田雄這兩個小人物,隻有一種可能——對方已經知曉玉簡失竊之事。沈夜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袍,傳訊回應:“屬下即刻前往。”
他隻能祈禱,田雄足夠聰明,在他抵達之前,沒有亂說話——否則,他與田雄,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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