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一樓的溫度驟然降低,走廊幽深昏暗,冰冷的白熾燈管滋滋作響。
明衍走在前麵,黑色軍靴踏在地麵上幾乎沒有聲音。他的手指始終按在配槍上,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轉過拐角,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走廊上遊蕩著二十幾具屍鬼。
明衍抬手就是數槍連發,特製子彈精準命中屍鬼的眉心。它們的身體劇烈抽搐下,隨即癱軟倒地,一動不動。
“槍法真不錯。”雲棲搖著扇子,饒有興致地評價。
明衍沒有回應,而是蹲下身仔細檢查其中一具屍體。那屍體的心臟部位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粗暴地切開又縫合。
“普通醫院的停屍間,不該有這麼多屍體。”他冷聲道:“更不該有這麼多剛死不久的人。”
雲棲聞言,扇尖一挑,也撥開另一具屍體的衣服,同樣發現了手術痕跡:“是器官移植。”
這家醫院,有大問題!
明衍推開停屍間的門,冷氣夾雜著防腐劑的氣味撲麵而來。他快速掃視一圈,金屬櫃整齊排列,幾具未被煞氣侵蝕的屍體安靜地躺著,顯然這裡沒有源頭。
“走。”他簡短地說道,轉身離開。
兩人剛回到樓梯間,頭頂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痛苦的呻吟。他們對視一眼,立刻加快步伐衝上樓梯。
剛轉過拐角,一道踉蹌的身影就迎麵撞來——
那是個青年,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胸口的手術切口猙獰地敞開著,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半邊身子。
他的眼神渙散,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救、救我……”
在他身後,一個戴手術口罩的醫生正搖搖晃晃地追趕,白大褂上滿是血手印。醫生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漆黑色,手裡還握著一把染血的手術刀。
更遠處,另一個腹部剛縫合的中年病人正手腳並用地爬行。
這三個都是被煞氣操控的活人。
明衍迅速將配槍插回槍套,從口袋抽出一副特製的、能隔絕煞氣侵蝕的黑色手套戴上。
雲棲:“我來處理醫生。”
明衍點頭,一個箭步上前,精準地劈在青年病人的頸側,對方軟綿綿地倒下。隨即,中年病人也被他如法炮製的放倒。
與此同時,雲棲輕盈地掠過醫生身側,扇麵帶著金光重重敲在對方後腦,醫生倒地不起。
明衍退開,與地上三人保持距離,拿出手機:“醫療組進來,一樓西側有活人需要緊急救治,兩名開放性創傷患者。”
醫療組的人急匆匆趕來,醫療組長蹲下身快速檢查後,臉色驟變:“這兩人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傷口都沒縫合好,必須立即處理!”
明衍點頭:“二樓有手術室,走吧。”
醫護人員將兩個病人抬上擔架,一行人剛進入樓梯間。
青年病人突然暴起,五指成爪,猛地抓向抬擔架的醫護人員心口!
他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漆黑尖銳,眼看就要刺入對方胸膛——
明衍閃電般出手,一把扣住青年的手腕。
青年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瘋狂掙紮著:“我的心臟!還我的心臟……”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似人聲,胸口處鮮血汩汩湧出,隱約可見裡麵跳動的心臟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明衍另一隻手劈向青年後頸。
然而這一次,青年隻是晃了晃,不僅沒暈,反而更加狂暴。他胸口的心臟劇烈鼓動,黑霧如活物般從傷口湧出,向四周蔓延。
雲棲眸光一凜,指尖金光流轉,淩空畫出一道繁複的符咒。
符文化作流光,“啪”地貼在青年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