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披上外袍,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她徑直走到執淵身前,微微仰頭,對上他那雙寫滿緊張的鳳眼,眼裡含笑:“當然作數。”
這句話如同定心丸,讓執淵緊繃的心弦驟然一鬆。
然而下一秒,他眼底漫起危險的暗紅,聲音也沉了下去,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那你能不跟太子成婚嗎?否則……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控製不住,去殺了他。”
雲棲:“……?!”
“你這是拿他威脅我?”
“不是威脅!”執淵見她表情平靜,反而更加恐慌,“我是怕……我怕我到時候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我知道那樣不對,你會生氣,可我……”
“撲哧~”雲棲沒憋住,笑了出來,“誰告訴你,我要跟太子成婚的?”
執淵一愣,下意識回答:“我在臭和尚那裡聽到的……”他的話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猛地睜大,“不是真的?對不對?”
“嗯,跟太子成婚的另有其人。”
執淵臉上那副陰狠危險的表情瞬間冰雪消融,眉眼舒展開來:“那就好。”
他這才有心思仔細打量眼前的人——
雲棲頭發還是濕的,幾縷發絲黏在白皙的脖頸和臉頰邊,身上帶著剛沐浴後的清新香氣,少了幾分戰場上的凜冽,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和,愈發美得驚心動魄。
“再見到你,我很開心,雲棲……”他試探著喚出她的名字。
“嗯,我也很驚喜,還以為要等你幾十年呢。”雲棲也仔細打量他。
樣貌沒變,依舊是俊美妖異的,隻是這情緒……
剛才還一副毀天滅地、陰狠偏執的模樣,轉眼間就又變得乖巧滿足。
果然還是古怪脾氣!
雲棲在心裡默默扶額,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竟然已經開始認為,明衍的性格古怪,才屬於正常。
“什麼時候醒的?還有,你一個魔尊,怎麼跑到國師那裡去了?”
這組合聽起來就透著一股詭異。
她目光在他身上細細掃過,確認他是否完好無損。
“一個月前醒的,之後就一直在和尚廟裡,被他關到現在。”
“所以……”雲棲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和腳踝上,“這是他給你弄的?”
“嗯,他說這個能把我身上的魔氣壓住。”
雲棲的手指搭上他腕間的佛珠,仔細感知著裡麵溫和的佛力,點了點頭:“這法子確實不錯。我隻能對你逸散出來的魔氣出手,但你體內的本源魔氣,我動不得。”
她很清楚,執淵是依賴魔氣而存在的,魔氣是他的力量之源。
而她的神力與魔氣相克,若強行侵入魔體去淨化本源,造成的損害將是毀滅性的,無異於直接扼殺執淵。
忘塵這個方法,則是巧妙地將魔氣壓製在體內,如同為洶湧的洪水築起一道臨時堤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