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雲棲和衣躺在床榻內側,執淵果然如他說的那般規矩。
他隻是側身麵向她,抓住她的一隻手貼在自己心口。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越界的舉動。
雲棲甚至能感覺到他在刻意保持距離。
她再次暗暗感慨——
魔尊大人在某些方麵,倒是純情守禮得像是個修佛的。
翌日,陽光正好。
雲棲帶著執淵在府裡閒逛。
府邸不算特彆宏大,但亭台樓閣、水榭回廊一應俱全,布置得頗為雅致。
尤其是後院那一方不小的荷花池,此時雖無荷花,但池水清澈中。
兩人並肩坐在池邊亭子中。
雲棲懶洋洋地靠著欄杆,看著水中的遊魚打發時間。
而執淵則側著身,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
微風拂過,帶來花草的清香,也調皮地吹起雲棲頰邊一縷散落的墨發,不偏不倚地黏在了她的唇瓣上。
雲棲正想抬手,一旁的執淵卻先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將那縷發絲從她唇上撥開。
然而,指尖離開的瞬間,他的目光卻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牢牢鎖在了那泛著自然嫣紅、柔軟飽滿的唇瓣上。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雲棲對上他那雙寫滿了渴望和掙紮的眸子,覺得有些好笑——
親個嘴,不知道他在怕什麼?
執淵看她笑了,像是受到了鼓舞,試探著向她靠近。
周圍的空氣裡彌漫著一種曖昧又緊張的氣息。
氣氛正好……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侍女清脆的聲音:“將軍,奴婢送茶點來了。”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瞬間!
執淵身形一閃,已然悄無聲息地躲到了不遠處一根粗大的廊柱之後,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雲棲:“……”
這反應……
怎麼搞得像是被捉奸在床了一樣?
侍女放下茶點,恭敬地退下,全程並未注意到任何異常。
待人走遠,執淵才從柱子後閃身出來,臉上還帶著一絲懊惱。
雲棲剛想開口問他到底在跑什麼,府裡又沒有外人?
卻見前方走廊儘頭,管家正領著兩個小廝匆匆走過。
執淵的身體立刻又緊繃起來,眼神戒備地盯著那個方向。
雲棲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
她看出來了——
執淵怕是……根本不習慣接觸外人,甚至可以說是排斥。
府裡其實人不多,但對於感官敏銳、長期處於孤獨和被厭惡狀態、幾乎從未體驗過正常人際交往的執淵而言。
這些來來往往的下人,還是多了,所以他才會時刻處於一種不安的防禦狀態。
雲棲若有所思……
夜晚,寢室內燭火昏黃。
侍女們輕手輕腳地將洗漱用具收拾妥當,又將熏好的安神香擺放好,這才無聲地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