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靜寂中結束,沒有股東反對寰宇集團的未來一年的規劃。
其實,反對也沒有用,傅沉硯握著寰宇過半的股份,他怎麼說,他們隻要聽著就夠了。
暖而曖昧的夕陽透過落地窗投下橘黃的暖色,卻融化不了傅沉硯眼中戾色。
信息被她刪掉了,他隻需要當做不知道就行。
男女朋友這種關係,脆弱的連一紙合同都沒有,隻要她不喜歡,隨時都能把他丟下。
傅沉硯怎麼可以當做不知道,她已經生出了分手的念頭,也許再過不久,她就會舊事重提,從他身邊逃走。
提了分手後,為什麼和他擁吻纏綿。
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
緊攥著的拳頭指骨泛白,指甲陷進肉裡,滲出點點血腥味。
廳中沒有半點聲響,黏稠陰冷的目光好像要穿透門縫,如湖底的雜亂無章的水草,將那雙搖晃的小腿一圈圈纏緊,拖著她一同沉入湖底。
屏幕上播放著蘇一冉出租屋的監控畫麵。
傅沉硯出差的兩天,蘇一冉多數都是待在公寓裡,偶爾出門,也是幾分鐘就回來,到門口取個東西。
沒有特殊的人,沒有特殊的事,為什麼會突然提分手?
傅沉硯自問在她麵前沒露出過馬腳,他一直藏得很好。
手機屏幕亮起。
唐修:[總裁,這兩天,蘇小姐並沒有結識新的朋友,社交軟件上也沒發表過任何和分手相關的內容。]
真是沒用!
他關掉監控,黑下來的屏幕清晰地浮現出男人陰沉的臉。
傅沉硯短促的呼吸幾下,調整麵部的表情,讓臉上的笑容變得溫和。
他對著鏡子練習過很多遍的,不會出錯的。
推開半掩的房門,床單是他親自換的,舊的那張上麵沾滿了她的水和汗。
“會議開完了嗎?”
“嗯……”
“昨天……怎麼會想來找我?”
傅沉硯在床沿坐下,柔軟的床榻往下凹陷了一點。
“我想你了啊~”蘇一冉沒察覺到他的異常。
她已經開始有瞞著他的事了。
傅沉硯心涼了半截,喉嚨裡又癢又澀,像有蟲子在爬。
[快解釋啊——]
[他看到都快碎了。]
[他看到分手的消息了,把我的嘴給你們,不用還了。]
[再不說他都要發病了。]
消息她不是刪了嗎?
蘇一冉滾到傅沉硯身邊,抓住他的手,傅沉硯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晦暗不明。
房間的溫度適宜,他的掌心卻是濕熱的。
“其實還有一件事。”
蘇一冉喪氣地垂著眼,“我昨天想和你分手。”
“不可以。”傅沉硯艱難地開口,大腦響起尖銳的嗡鳴,像又一隻手在腦裡攪動,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另一個聲音慫恿著他,把她關起來,她就跑不掉了。
“我根本感覺不到你愛我。”
蘇一冉被他的手抓得生疼,眼中閃動著淚花,委屈地控訴,“你對我一點親密的舉動都沒有,我們連手都沒牽過。”
“哪有人談戀愛這樣談的,嗚嗚嗚——”
她捂著臉低聲啜泣,貓兒一樣的嗚咽聲撓在傅沉硯心口,又漲又疼。
怪不得昨天那麼主動。
傅沉硯手足無措地摸她頭發,俯低身體在她耳邊安撫,“我隻是怕太快嚇到你,是我不好。”
“冉冉不哭。”
“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就想親你飽滿的唇,亮晶晶的眼,想在你鎖骨上留下吻痕,咬住你的耳朵……”
想讓她紅著眼睛叫他的名字。
傅沉硯咽下後麵的話,清醒了幾分,怕蘇一冉接受不了他對一個剛見麵的人這樣。
“你走近一點,我就聞到你身上的體香,想握住你的手再也不分開。”
“真的?”她的尾音上揚,帶著略重的鼻音,嬌憨可愛。
傅沉硯親了親她的手背,“真的,我隻是怕嚇到你,才想著慢點。”
“我很愛你……”
死都甘願。
蘇一冉莞爾一笑,這才鬆手。
“發出去不久,我就好後悔,我舍不得離開你。”
“可是消息又撤不回來,隻能來找你解釋,還好你沒看到。”
她眼尾哭紅了,散開的黑發襯得她像個蠱惑人心的魅魔。
她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