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剛剛答應了,隻不過是忘了,再想想。”
蘇一冉再次陷入漫長的沉思。
傅沉硯加快速度抹勻了防曬,推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來,用草帽蓋住了她的眼睛。
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她身上,散開的頭發灑上金屑,皮膚幾近透明,看得見底下細小的血管。
傅沉硯攏起她的頭發往後撩,“舒服嗎?”
“好暖和……”她低聲喃喃道。
海風將發絲吹得搖晃,傅沉硯挪了沙灘椅並排躺在她身邊,握住蘇一冉的手五指相扣。
天邊的晚霞猶如熔金,滴落在海麵波光粼粼地閃動。
“冉冉,夕陽好美。”
傅沉硯看著夕陽下的蘇一冉,他的意思是……
冉冉也好美。
同一時間。
夏冷玉做出來的十九個方案一個個被打回來,甲方在催,組長對她頗有意見,組員也疏遠她,每天都累得跟個狗一樣。
既要忙著公司的事,又要兼顧著畢業論文,晚上睡覺看著天花板,一眨眼就是一天。
最後,甲方居然要了她做的第一個方案,那個被經理罵得一無是處的方案。
下了班,看著商店玻璃的倒影,夏冷玉都不敢信,鏡中的人頹廢,眼底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空洞洞地望著前方。
她大步走近,摸著玻璃上自己的臉。
這還是自己嗎?
她應該穿著華貴的禮服,漂亮的裙子,享受著眾人的恭維,她就應該是公主。
可是現在她吃著廉價的外賣,住著狹小的出租屋,每天早起通勤,到家就已經累得什麼不想乾。
可這樣的日子,她還要過一輩子,望也望不到頭。
滴滴滴——
急促的鈴聲催命一樣響起。
“是劉春芳家屬嗎?”
“是。”
“請儘快到醫院簽署手術同意書。”
夏冷玉匆匆趕往醫院,她抵押了姥姥的老房子,在銀行貸到了足夠的手術費,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到了醫院,醫生一遍遍地強調手術風險,特彆是劉春芳已經這個年紀了,手術後的恢複力也不如年輕人。
夏冷玉示意自己知道了,果斷地簽下手術同意書。
她知道,姥姥會平安度過著這次手術的。
手術室門上的燈轉紅,夏冷玉身心疲憊,沒一會就睡著了。
她被人搖醒,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她麵前,“夏女士,很抱歉,病人的腦腫瘤擴散,手術無法根除。”
“後續隻能考慮化療。”
夏冷玉扶著牆,腦子混混沌沌地起身,兩世的記憶混在一起,“手術明明很成功才對。”
這是夢吧,這一定是夢。
“我不信……”
夏冷玉大聲道,“我不信!”
“你是國外最出名的腦腫瘤專家,一定會治好我姥姥的,你和我保證過的——”
主治醫生不明所以,怎麼可能有醫生下這種保證,“手術前,我已經告知過這次手術的風險了……”
而且他也不是什麼國外出名的腦腫瘤專家。
“你騙我——”夏冷玉聲嘶力竭,撲上去扯下主治醫生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