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滾滾的雷聲撕裂上方的夜空,天地驟亮,白色的亮光刺透厚實的窗簾,讓室內都跟著亮了一下。
大雨不留餘力地潑灑,賓利在環島噴泉前停下。
沒等管家提傘去接,傅宴山拽著一個頭發散亂的女人,走入莊園。
“你怎麼能在我手機裡裝監聽器!”
“不這樣,我怎麼知道你和紀家那個小白臉攪和在一起!從今天起,你彆想踏出莊園一步。”
傭人紛紛靠著牆麵壁,不敢吱聲。
傅宴山硬是將雲莫瑤關進房間,激烈的摔砸聲和女人咒罵在莊園回蕩,最後慢慢熄火。
沒過多久,傅宴山找到傅沉硯,他臉上身上都是血淋淋的抓痕,嘴唇也缺了一塊肉,“好孩子,去和媽媽說說話,讓她留下來陪著爸爸好不好?”
傅沉硯被推入房中。
碎裂的花瓶碎片,房中像經曆了一場曠世之戰。
“媽媽,不要走好不好,我和爸爸都需要你。”
雲莫瑤頭發亂糟糟的,失神地躺在床上,手上帶著鐐銬。
“沉硯,你要站在媽媽這邊。”
“可是……爸爸媽媽已經結婚了,媽媽說,愛才會結婚。”傅沉硯不解道。
“結了婚還可以離,我現在不愛他了。”
話音剛落,房門重重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雲莫瑤抓起東西就往他身上砸,“你連讓我和孩子說句話都要聽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一個沒有人權的玩物?”
“你以為你關得住我?非法拘禁是犯法的!紀奇會來找我的,你要是敢這麼做,你就得進去。”
“那個男人到底給了你什麼!為什麼你處處向著他!!”傅宴山崩潰地質問。
雲莫瑤冷聲道:“他給了我尊重,這是你這輩子都無法理解的東西。”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給你。”
一向高大的傅宴山跪下來,花瓶的碎片刺破了他的膝蓋,鮮紅的血冉冉流動,他卑微地祈求,“瑤瑤,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雲莫瑤熟視無睹,“既然你做得到,那你現在就放我走。”
“除了這個!”
“除了這個我都答應你。”
傅宴山伸手觸碰雲莫瑤,被她一手甩開。
“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隨便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比你好十倍,百倍!”
“我恨你,恨不得你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麵前——”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傅宴山慌忙捂住她嘴。
雲莫瑤在他手下動靜一點點減弱,等到傅宴山發現不對,已經晚了。
“瑤瑤,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用力了。”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淒厲的哀嚎在雨夜回蕩。
那一夜,傅宴山抱著雲莫瑤的屍體,在她最愛的圖書館裡,引火自焚。
副城堡火光衝天,暴雨都壓不住。
兩具漆黑的屍骨緊緊糾纏在一起,除非敲碎骨頭,不然不可能分開。
“媽媽為什麼不愛爸爸了?”傅沉硯記得,媽媽說,她愛爸爸,所以才生了他。
管家歎了口氣,“愛是會變的,男女都一樣。”
結了婚也是可以離的。
藍玫瑰的花語,奇跡般的愛情,是不可能存在的。
傅沉硯猛地驚醒,猝不及防撞入一雙滿是擔憂的黑瞳。
他和傅宴山不一樣,他不會傷害冉冉,更不會讓她發現他的所作所為。
“轟隆——”
劇烈的轟鳴聲像在近處發生爆炸,傅沉硯下意識捂住她的耳朵,把蘇一冉帶進懷裡。
她縮在他懷裡,仰著小臉,緊緊靠在他身上,聽著胸腔裡劇烈又狂亂的心跳。
豆大雨點拍打著窗戶,啪啪啪地如同音樂的鼓點。
蘇一冉擔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