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她冰涼的手,從手腕到指尖一下下地按。
身體逐漸回溫,蘇一冉靠在他胸口,他的心跳亂地和她一開始被嚇到的時候差不多。
“發生什麼了?”
她抹著眼淚,“那個工人……突然推門,對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沈聽釋看著她滿屋子裡的東西,心裡的話脫口而出:“搬到我家住吧。”
他急忙解釋,“是為了保護你。”
蘇一冉乖乖點頭,他不說她也要搬過去,再也不想一個人住了。
她緩過來,卻還是靠在沈聽釋身上,伸手摟住他的腰。
沈聽釋身上僵直,現在又不好推開,定定地坐著一動不動。
蘇一冉:“我剛剛看到新聞,已經有瘋人出現了。”
“我知道了。”
沈聽釋點頭,看著桌麵的油炸食品,不自覺擰了擰眉。
大抵是感受到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沈聽釋收回抱住她的手,他坐得太過板正,蘇一冉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沈聽釋整理身上略顯淩亂的衣服,“我會換掉外麵的人,裝門的事我來處理,你收拾一下要搬的東西,我一會就回來。”
“好。”
沈聽釋開門出去,門哢嗒一聲關上。
沒過一會,外麵裝修的聲音也停了,房間陷入寂靜。
沈聽釋摘下眼鏡放入口袋,眼裡漠然:“這裡不需要你們裝門了,收拾東西走人。”
“你說不裝就不裝,這是加急的單,我們推了其它單子過來的。”
工頭放下電焊,示意其它人繼續。
他走過來,身上的汗味交雜著臭味,“除非你把尾款結給我們。”
沈聽釋用帕子捂住鼻子,“多少?”
工頭伸出五根手指,“5萬。”
蘇一冉從門後探出半個頭,“我已經給兩萬了,隻差三萬。”
門也隻裝了樓梯那一麵,雖然末日錢沒什麼用,但多給他們不得讓他們白高興三天。
工頭一點說謊的羞愧都沒有,“我們男人說話,你個小姑娘不給錢出來湊什麼熱鬨?”
“閉嘴。”
沈聽釋眼底的光倏地冷了,目光驟然銳利,如同淬了冰的刀鋒,精準地剮過工頭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工頭下意識噤聲。
沈聽釋轉頭看著蘇一冉,聲音溫和了許多,“把門關好。”
蘇一冉鼓著氣,悶悶地關門。
沈聽釋在架子上拿了五疊現金,走進實驗室,將一滴試劑滴在鈔票紙麵,輕輕抖落。
看見他拿著錢出來,工頭一下笑容滿麵,當著沈聽釋的麵點錢,食指沾著唾液在上麵滑動。
“這兩萬給那個去敲門的人,前提是他道歉。”
工人們麵麵相覷,還有這等好事。
那個嚇唬了蘇一冉的工人瞬間站出來,“是我……我去給那位小姐道歉。”
“站在這說,讓裡麵能聽見。”
工人點頭哈腰,大聲道:“是我錯了,是我不懷好意,蘇小姐。”
毫無誠意。
沈聽釋把錢丟他,“走吧。”
工頭揮著手招呼工人們收拾工具進了電梯,那個嚇唬了蘇一冉的工人跟上去,“有錢人果然都是傻子,不用工作還有錢拿。”
鈔票上的藥劑在電梯廂裡揮發得一乾二淨。
工頭嘿嘿笑道:“那不得靠你嚇唬了人家,女人就是膽子小不敢惹事。”
電梯門上方的數字跳動,工頭突然覺得牙有些癢,特彆難受,他重重地咬著牙。
工人在他身邊喋喋不休,揮舞著手裡兩萬塊的鈔票,氣體飄進工頭的鼻子。
工頭咽著口水,他嘴上的肉看起來……好有嚼勁。
“啊啊啊——”
工人淒厲的慘叫在公寓樓裡回蕩。
鮮紅的鈔票丟上天空,緩緩落在滿是血的電梯廂。
腥紅的數字跳轉到一樓,電梯門打開,一隻滿是血的手伸了出來,電梯門關關合合,裡麵四壁全是血手印。
滿身是血的工頭從電梯裡走出來,電梯廂裡的監控紅光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