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冉再次拿著銀針刺穴,這一次,她毫不費力地刺進去了。
隨著一根根針刺入,一股極為陰濕的冷氣從巫祈雨體內洶湧而出,他身上光線扭曲著。
這不是體表的冷意,而是滲入骨頭縫裡的,陰寒。
小白僵硬的身體縮得更緊了。
屋裡燭光變得幽暗,無風搖曳,投下的影子扭曲而猙獰。
周遭的一切聲音都遠去了,仿佛被這粘稠的陰冷所吸收,隻剩下他自己血液將凝未凝時,那緩慢而沉重的流動聲。
“很快就沒事了。”
陰氣觸碰到蘇一冉,如同一滴水落到燒紅的劍胚,瞬間沸騰消失。
巫祈雨的呼吸緩而沉重,視線已然模糊,隻能從縫隙裡窺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她像是感知不到空氣裡的陰冷,熱乎的小手在臉上摸來摸去。
他歪頭過去蹭著她的手心。
真好……
會有人不怕他這像死人一樣的,腐朽的軀殼。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燭火停止擺動,暖黃的光暈籠罩著屋子。
地上的蠱蟲窸窸窣窣地爬動,小白僵硬的身體放鬆,尾巴在胸口悠閒地掃來掃去。
蘇一冉拔了銀針,泡在烈酒裡消毒。
他手臂上的黑線虛化,隱沒在皮膚底下。
她將巫祈雨的衣服扯過來,順手在他腰腹摸了一把,放鬆下來的肌肉軟軟的,帶著涼玉一般的手感。
被碰到後,腹上的線條猶如呼吸一樣吸緊。
她將衣袍係上,束好腰封。
一抬頭,巫祈雨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呃……你不睡一會嗎?”蘇一冉尷尬道,要是她疼成這樣,不睡個一天一夜她都不想起來。
“很餓。”巫祈雨挪開視線,他肚子都癟了。
“我去煮飯。”
雖然她廚藝一般,但是煮熟就行了,巫祈雨不挑食。
蘇一冉正要起身。
巫祈雨伸手勾著她小手指,“我們出去吃。”
他撐床起身。
蘇一冉抓著他的手,搭在肩上。
巫祈雨偏頭看了她一眼,他已經好了。
其實……要是她能抱得動他的話,暈一會也不是可以。
可是她連自己都撐不動。
巫祈雨把蘇一冉抱起來,足尖輕點,從未關的門一躍而出。
轉瞬之間,兩人衝入白茫茫的雨幕。
蘇一冉驚奇地看著天空,明明雨還在下,但巫祈雨周身好像有一層摸不透的護盾,一滴雨都打不進來。
好特麼牛逼!
這就是內功嗎?
蘇一冉滿眼羨慕:“我能學會這個嗎?”
巫祈雨:“大概,也許,可能可以。”
“你直接說不行就好了,我弱小的心靈可以承受的。”
蘇一冉喪氣地垂著眉,她好吃懶做,哪怕練武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還是不要奢求了。
“這倒沒有。”巫祈雨認真道:“萬一有個絕世高手願意自毀經脈,將全身的內力都傳給你,一晚上就可以了。”
“內力外放要到宗師才能做到,這世上能練到宗師的武者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蘇一冉追問:“那你呢?在不在那一隻手裡麵。”
巫祈雨謙虛道:“我差一點,是半步宗師。”
所以他承認會有武功比他厲害的人,但不可能有武功和蠱術都比他厲害的人。
“不過……”
巫祈雨話音一轉,“要是你想學,我可以教你練蠱。”
“巫師傅,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