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吐出這句話之後,樂煙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死死抓住采珠的手。
她撲到窗邊,拿著屋中的首飾從撬開的縫隙裡伸出去,大喊:“我要見林逸思,讓我見他一麵,這些都是你們的!”
金器在陽光下發出奢靡的光。
砌牆的下人對首飾眼熱極了,當即就跑過來,“那點首飾哪裡夠我們那麼多人分大,你再拿點。”
樂煙景又拿來首飾盒,裡麵的鐲子一條條清澈透亮,好看極了。
樂煙景管家這兩個月,可撈了不少錢。
可采珠從沒得到過那麼多錢,她的小姐,對外人都比對她好。
下人抓住首飾盒硬拽過來。
樂煙景抓盒子抓得緊,被猛地一拉,手臂在木板上擦出一道道血痕。
她疼得吸氣。
木盒裡的鐲子被搜刮一空。
為首的下人立刻變臉,不屑道:“還把自己當夫人呢,大公子都不想見你,老老實實待在這屋子裡,還有口飯吃!”
“就是,她以後過得估計都比不上我們。”
窗外圍著的下人捧腹哄笑。
樂煙景跌坐在地上,她不能被關在這裡,她已經中毒吐血了,要找大夫,要找解藥。
她急忙從梳妝台的夾層翻出一疊銀票,“我這裡有一千兩,誰把林逸思叫來,我就給誰。”
笑聲頓時停了。
下人透過窗子的縫隙伸手進來,樂煙景有了戒備,後退躲開,“誰先把林逸思叫來,我就給誰!”
下人們麵麵相覷:“不是我們不叫,大公子根本就不願意來看你。”
樂煙景擰著眉苦思,靈機一動:“你去和他說,我知道怎麼將鎮國將軍拉下馬。”
丞相死後,新的丞相居然不是舊丞相黨的人。
萬太後同樣知道,朝堂不能一家獨大,不然她和小皇帝都會成為眾臣的傀儡。
洛淵身為鎮國將軍,自然是站在皇帝這邊的,若是能逼其交出兵權到自己人手裡,自然對林尚書有益。
所以林逸思聽到下人的傳話,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趕到院子。
“說吧。”林逸思好整以暇地坐下。
樂煙景含著淚,楚楚可憐道:“夫君,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是我的丫鬟采珠。”她說著,含著眼淚的眸子看了一眼采珠。
采珠立刻跪在林逸思腳邊,“是,毒是我下的,主意也是我自己一個人想的。”
樂煙景眼底欣慰的笑還沒有浮現,就被采珠的下一句話踹入深淵。
“我和小姐說了後,小姐同意了,還教我將毒泡在袖口,這樣下毒,姑爺就發現不了了……”
林逸思緊緊握著拳頭,捏得咯吱咯吱地作響,死死盯著樂煙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就是你千辛萬苦要找我來說的事!!!”
“不……不是這樣的!”
樂煙景慌亂地搖頭,不知道采珠為什麼臨時變卦。
她抓著采珠的手,哭得撕心裂肺:“采珠你怎麼能把臟水潑到我頭上,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更沒有教過你,做人要有良心啊——”
“想想你的家人,你要他們受天譴嗎?不怕報應到他們身上嗎?”
采珠話語裡透著一股淒涼的死意,“他們最好遭報應,讓我賣身為奴,那麼多年攢下一點的銀子,都被他們搶得一滴不剩!”
采珠扭頭看向樂煙景,“……我在你那麼小的時候就跟著你了。”
“為什麼你對那些欺辱你的人都那麼大方,卻對我那麼殘忍。給他們錢的時候,你說,不給錢他們就不會幫忙辦事。
到了我就說,沒錢了,等以後過上好日子,一定不會忘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