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變天了。
樂煙景看著下人蜂擁進她的房間,搶走所有的首飾珠寶揚長而去。
她才走到屋外,封門的牆砌了一半,這會已經被推倒了。
門口也沒了看守的婆子。
她自由了。
樂煙景意識到這一點,從缺口處跑出去。
下人匆匆拿著包裹,搜刮著府裡的東西。
樂煙景抓住一個丫鬟,“發生什麼事了。”
“尚書通敵賣國,陷害洛將軍,太後讓禁軍帶人抄家。”丫鬟甩開她的手跑了。
整個府邸已經被包圍起來了。
禁軍見人就抓,樂煙景也沒跑掉,被推搡著丟進一眾下人中,就連小崔氏也在。
“洛將軍要找人,儘管進就是。”鏢師騎在馬上,揮手示意禁軍讓行。
樂煙景心中一緊,洛淵騎著一匹白馬,墨色常服上的暗紋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他依舊戴著那張麵具,連禁軍統領都對他客氣有加,將軍府……好像越過越好了,太後信重,洛淵更是手握重兵,成為人人都要巴結的權臣。
洛淵找人……是來找她的嗎?
她可以不要孩子,不要子孫滿堂,隻要榮華富貴。
樂煙景喜極而泣,胡亂地擦了把臉,衝洛淵喊,“表哥,我在這!”
鏢師看著要被流放的女眷,又看了看洛淵,“額,我可以行個方便。”
洛淵的目光掃過樂煙景,對此人沒有一點印象,“不認識。”
倒是樂煙景,聽到鏢師的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要被流放,多少走不到流放的地方就死在路上。
哪怕是活著走到了,那也是吃不完的苦,她身上還有毒沒解。
樂煙景急忙推開彆人往前,卻被禁軍攔住,隻能停下,“表哥,你忘了嗎?你說過你非我不娶的。”
樂煙景一臉期待地看著洛淵,前世,老夫人就是用這個理由說服洛淵娶她的。
鏢師的頭皮一陣發麻,要是放了樂煙景,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鏢師乾咳兩聲,尷尬道:“現在不太方便。”
洛淵眼裡含笑,這畫人和冉冉還真是如出一轍。
青書騎馬上前,在洛淵耳語幾句,說了老夫人不讓樂煙景進門的事和非娶不可這句話的出處。
洛淵在樂煙景滿懷期待的目光下開口,“小時候的話,做不了數。嫁到尚書也是你自己的選擇,將軍府不會插手。”
洛淵的話音清晰而平靜,不帶絲毫波瀾,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地刺穿了樂煙景最後一點幻想。
樂煙景臉上的期待如同被風吹滅的殘燭,瞬間熄滅,隻剩下一片死灰。
“不……不是這樣的……”她下意識地喃喃,聲音乾澀發顫。
一股遲來的、撕心裂肺的悔恨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幾乎讓她窒息。
錯了!全都錯了!
她怎麼會以為嫁給林逸思是脫離了苦海?她怎麼會覺得洛淵這個“妖”給不了她安穩?
她怎麼就鬼迷心竅,信了林逸思那廉價的甜言蜜語,放棄了觸手可及的將軍府的榮華和權勢?
樂煙景眼前閃過前世在將軍府的點滴,洛老夫人真心實意的疼愛,下人們恭恭敬敬的伺候,洛淵處處護著她。
錦衣玉食,安穩尊榮……那些她曾經覺得平淡甚至有些嫌棄的日子,此刻回想起來,竟是她兩輩子求而不得的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