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片？”莫洋抬眼掃了她一下，指尖突然一頓，這句話倒是點醒了他，“還真是跟鱗片有些像。”
開口時，他右手指節悄悄繃緊，筷子夾著異物的力道重了幾分，“很硬，絕不是魚身上的那種普通軟鱗。”
高興“切~”了一聲站直，手往旁邊擺，“彆扯了，這地方除了石頭就是土，哪來的魚？我反正是連隻老鼠都沒見著過。”
他突然湊到嚴真真跟前，眼睛瞪得溜圓，“我靠，你們這幫人的補給裡難道還帶了海鮮？老陸不地道啊，剛才明明跟我說隻有泡麵！”
嚴真真左手食指直接戳在他光頭上，按出個淺印，厭惡地將他推到一邊，“我懶得跟你掰扯，誰執行任務帶海鮮？不怕臭了？”
“彆人肯定不，但你是嚴閣主啊！”高興胳膊往胸前一抱，下巴微抬，臉上一副“我什麼都懂”的神態，“富得流油，出門帶兩斤蝦兵蟹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滾——！”嚴真真聲音壓得很低，指尖劈啪跳出銀色電弧，順著指縫纏上袖口。
高興立馬往後跳了兩步，手舉過頭頂，“好嘞！這就麻利地滾遠點兒！”
“給我張紙巾。”莫洋沒理會兩人拌嘴，轉頭對嚴真真開口，“這玩意兒得帶回去讓老陸看看，他見多識廣說不定會知道。”
“嗯！”嚴真真摸出紙巾遞過去，目光卻飄向莫洋身後，“這是哪裡？”
“一座商店而已。”莫洋頭也沒抬，將異物用紙巾仔細地包了好幾層，才敢拿在手裡。
“商店？這裡怎麼會有商店？”嚴真真繞過莫洋就要往裡走去，被對方抬手攔了下來。
“都看過了，沒什麼東西，”說著，他對著高興抬了抬下巴，“隻找到一本賬本，在他那兒。”
“賬本裡有什麼？”嚴真真追問著，視線已經黏在高興手裡那本老舊的本子上。
高興將手裡的賬本塞給了嚴真真，搶先開口說道，“一本銷售台賬，不過，最後一條銷售記錄的時間，是1986年4月26日。”說到最後，他著重加重了那個時間。
“1986？”嚴真真渾身一震，一把奪過賬本就往封裡翻，紙頁太脆，翻頁時發出“嘩啦~”的輕響。
莫洋趕忙上前阻攔，伸手壓在了賬本上，“哎呦喂我的嚴閣主！這可是幾十年的老物件，紙都脆得能掉渣，你這麼薅，書頁等會兒都散架了！”
“哦哦哦——”嚴真真胡亂應著，眼睛卻沒離開紙頁，指尖在字跡上輕輕滑過，連呼吸都放輕了。
見她越看越入迷，莫洋無奈地歎口氣，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輕往大部隊的方向推，“回去看都等不及嗎，老陸還等著呢。”
堡壘入口處，陸懷淵早踮著腳往這邊望，見三人身影，他立馬快步迎上來，聲音裡帶著急，“回來了？查著什麼了？”
見嚴真真手中多了一本筆記本，便對著莫洋開口問道，“小莫，閣主在看什麼呢？”
“賬本，”莫洋將嚴真真推給高興，隨即轉身胳膊一伸，圈住陸懷淵的肩膀，半拽半拉地把人帶到一邊，“先彆管你們閣主看什麼，你先看看這玩意兒。”
說著，他展開掌心，那裹得裡三層外三層的白色紙巾，一層層被他掀開，將那個鱗片般的異物展現在陸懷淵眼前。
“咦——”陸懷淵看到時，也是滿臉疑惑，“小莫，這是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莫洋苦笑著反問。
“要不，我測測？”陸懷淵抬眼，語氣裡帶著試探，“就這麼看，我也看不出門道，就是覺得很像鱗片，至於是什麼動物的鱗片就不知道了。”
莫洋眼睛猛地睜大，下意識往前湊了半步，“你有辦法測？”
“能大概測出裡麵的成分，不過我先說好，準確性可比不上在實驗室的時候啊。”陸懷淵緊接著開口。
“那還等什麼？快測！在這裡，能知道個大概就不錯了！”莫洋說著，就把鱗片重新包好往陸懷淵手裡塞。
陸懷淵從莫洋手裡接過那異物，轉身對不遠處的一個人招手喊道，“淩光，把光譜分析儀給我拿過來，快點。”
“來了！”
隊伍裡，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提著一個手提箱就小跑了過來。
“陸總，需要我乾什麼？”淩光站定後問道。
“不用，”陸懷淵扯過了對方手裡的手提箱，接著對他擺了擺手，“我自己來，你先回去吧。”
還沒確定的事，能少個人知道就少個人知道。
等淩光走遠，陸懷淵才蹲下身，拇指按在手提箱側麵的卡扣上，“哢噠”一聲輕響，密碼鎖應聲彈開。
箱蓋掀開後，能看到一側嵌著塊巴掌大的顯示屏，另一側是銀灰色金屬麵板，中間隻留了個巴掌大的凹槽，還蓋著一塊透明蓋板。
莫洋貼著陸懷淵的肩膀蹲下身，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凹槽。
陸懷淵捏著紙巾，輕輕一抖，鱗片精準落進凹槽裡，他伸手扣上蓋板，抬手按在顯示屏旁的黑色按鍵上，屏幕瞬間亮起。
“這東西能大致測出物質的主要成分。”陸懷淵收回手，指了指屏幕上跳動的進度條，“等會兒，要5分鐘左右。”
“人多就是力量大啊，啥都有！”莫洋盯著亮著的屏幕，突然笑了聲，聲音裡滿是感慨，“想起前幾次，要麼徒手翻山要麼摸黑找線索，哪次不是灰頭土臉的？從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你倒挺好滿足......”陸懷淵原本帶著點輕鬆的眼神，突然沉了下來，他看向莫洋的目光裡那審視的勁兒，像是要把莫洋從裡到外看穿。
莫洋心裡一突，下意識偏過頭避開他的目光，往後退了半步“老陸，你這麼看我乾嘛？”
陸懷淵突然咧嘴一笑，那笑裡卻沒多少暖意，身體往前一傾，臉幾乎要貼到莫洋臉上，“小莫，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這突然就這麼嚴肅，我還以為怎麼了呢！”莫洋鬆了口氣，“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對你知無不言。”
“你——”陸懷淵死死盯住莫洋，“是不是對我們閣主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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