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耀眼的陽光。
沒有歡聲,沒有笑語。
灰蒙蒙的天,貧瘠的土地,奇形怪狀的植被,整個世界荒蕪又空曠。
段春衣到了魔界。
她一覺醒來到了魔界。
難道是因為她臨睡前和段賀辜聊天,研究那塊碎瓷片,又隨手將它放在枕頭下,所以被傳送了嗎?
難道放在枕頭下睡覺,就是那枚碎瓷片的用法?
段春衣掏出通訊玉牌,信號很不穩定,許久才聯係上大師兄。
她扶了扶額,給幾位師兄師姐,師尊,還有鐘離小白和萬俟更群發了消息。
【一覺醒來,人在魔界,四肢健全,這就回家】
發完了,她將通訊玉牌揣回去,取出兜帽,將自己遮住,對照羅盤開始算方位。
算了半天,算出一肚子窩囊氣。
魔界就像是妖界一樣,與修真界完全在兩個地界。
中間是要靠機緣才能穿梭。
當初她與香香去往妖界,便是通過極北之地的機緣。
而這一回,她從未來過魔界,羅盤的指向她完全掐算不準。
魔界如何通往修真界?
修真界與魔界的入口在哪?
若是當初她答應百裡千仞去魔界出差,應該就能知道了吧?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如今,她沒頭蒼蠅一樣轉了三天,一無所獲。
最後,她試著代入了魔界原住民的思維,思考該如何前往修真界。
深思熟慮之後,段春衣戴上麵具,決定混入青冥宮。
魔界大宗,青冥宮。
就是那個經常去修真界為非作歹的邪修宗門。
既然能夠經常去修真界搞破壞,那麼應該知道該如何前往修真界吧?
段春衣心想,若是自己能成功混進去,說不定還能發揮臥底作用,和大師兄他們裡應外合,召集修真界的力量,將青冥宮的邪修一網打儘。
想想就功德無量,想一想就覺得很出風頭。
果然事物都有兩麵性,福禍相依,要辯證地思考,靈活地觀察。
段春衣將自己哄高興了,也不再鬱悶了,神采奕奕啃了塊乾餅子,在荒原上跋涉。
她這三天也遇到了幾個魔族,都是魔界底層的小魔族,被她逼問修真界入口,不知道也是正常。
但如今隨便抓一隻,問青冥宮的位置,他們應當會知道。
畢竟修真界就兩個大型宗門,青冥宮和不夜世。
段春衣不敢在魔界禦劍,便收斂靈氣,一路徒步。
走了兩天,才找到一個魔族小農民。
小農民長著一隻獨角,黑漆漆的皮膚,老老實實在種地,栽一棵銀紅色的花卉,花朵綻開如同鮮血流淌。
段春衣庫察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問青冥宮在哪。
那小魔族也不掙紮,老老實實就指了方向,“朝著那邊,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要走多久?”
“不知道,反正一直走,這是我太奶奶留下的地圖。”
他從懷裡摸出來一張地圖。
所謂地圖,就是一個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