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百裡無避的傷養好了。
玉昆侖也完成了自查自糾,發文告知天下,內部再無魔族細作。
段春衣那段時間遛狗,時常能看到北闕天的人冷笑,尤其是那位北闕天長老幸災樂禍極了。
段春衣遛著小狗經過,那長老還送了小狗一大塊靈獸肉,比五個段春衣疊起來還要高大的肉。
一人一狗興衝衝扛回家,一整個合歡宗都吃掉肚皮溜圓。
段春衣能理解那長老為什麼這樣高興,因為上一屆天驕大比在北闕天舉辦,因為混入了魔修,最終作廢。
從那以後,每每提起天驕大比,北闕天都要被嘲諷一番。
而從玉昆侖登潮劍仙之事後,就不止北闕天一個宗門被釘在恥辱柱上。
日後每一次天驕大比,被拉出來盤點嘲笑,北闕天都會有玉昆侖作陪。
天驕大比決賽這天,玉昆侖試劍廣場上再度人山人海。
那座懸空的擂台上,百裡無避準時等候。
虞侯拉著小師妹,一邊剝瓜子,一邊道:“再等等。”
等擂台上那位玉昆侖長老東張西望,等人潮開始瘋狂呼喚段春衣的名字,虞侯才撒了手,“結束後來師兄這裡吃瓜子。”
段春衣重重一點,猛猛衝上了雲間擂台。
她依舊是一身雪衣。
王岸之才死了不久,她還在意思意思守寡,隻是今日為了吉利,她束了一條紅腰帶。
紅腰帶是萬俟更親手縫的。
他那乾坤袋裡麵沒有靈材,都是一切鍋碗瓢盆農具,因為老婆不肯穿他做的普通衣服,他很抑鬱,決意要學著做法衣。
但是做法衣需要靈材,他沒有靈材。光溜溜從蛋裡爬出來的晃晃,窮得隻剩兩根丁丁叮當響。
這條腰帶,晃晃說,是他抽了自己的龍筋做的,下一回打算再抽了骨頭給她做手串,被段春衣婉拒了。
細細的紅腰帶,緊緊束住翻飛的雪衣,如一片飛絮輕盈落在擂台上。
“合歡宗,段春衣。”
光明磊落,笑容親切。
雙目溫和看向玉昆侖長老與百裡無避。
玉昆侖長老暗自調整腰間隱蔽的留影石,“今日比試是天驕大比最後一場,你倆之間將決出此屆天驕大比最終魁首,魁首可得我玉昆侖至寶一件。”
至寶?
段春衣輕聲問:“敢問長老,是何至寶?”
從玉昆侖將舉辦天驕大比這個消息傳出後,關於玉昆侖為大比魁首準備的獎勵,便一直眾說紛紜。
根據大師兄重金買來的消息,那件至寶是一件可毀天滅地的法器。
可等到大比開始,最後一場都開始了,關於獎品的消息還遮遮掩掩。
段春衣這個土包子想象力有限,就直接問了。
長老沒做聲。
“長老也不知?”段春衣又問。
兩個問題讓長老臉微紅,看了一眼百裡無避。
百裡無避依舊是一身竹月色玉昆侖製袍,隻是因為是首徒,所以衣襟與衣擺上有淡淡的纏枝紋,遠看似月痕竹影。
他單手撫在腰間劍柄上,銀色的斷霞劍柄上,一隻墜著綠色帛帶的海珠在風中搖曳。
“宗內有所考量,不便為人知。”
段春衣聽後笑了一下,“玉昆侖這般自信,你一定能得魁首?”
百裡無避眉頭微動。
“倘若我得了魁首,天下人都會知道。”
“並非故弄玄虛。”百裡無避擰眉,道:“天驕大比前三,都會知曉各自的獎勵。”
他道:“是一件上古至寶,我們接下來曆練有關。”
“曆練?我們?”段春衣聽出不對,“天驕大比結束後我要回宗的,我家師尊還在半天榴宮等我回家呢。”
百裡無避不答,隻沉默。
段春衣擰了擰眉,“前三都要去曆練?很有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