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段春衣仰頭望向賀蘭搖光,“師尊?”
賀蘭搖光後退一步,“嗯。”
段春衣:“昨日我見到了一個姐姐,今日聽大師兄的意思,她是合歡宗的前任掌教。與師尊一樣,都姓賀蘭。”
段春衣:“她昨日第一次見麵,便送我了合歡宗的玉牌,還送了我一把傘。”
賀蘭搖光認真聽下,“我知道了。”
賀蘭搖光關切地望著徒弟,“她可有命你去做一些極為難的事?”
段春衣想了想,賀蘭姐姐說,她要是在師尊這裡待著不爽,就叛出師門。
這自然不能說。
賀蘭搖光道:“她不是好人,你不要太過信任她。”
他掏心掏肺,對唯一的徒兒推心置腹,都是吃過虧的經驗之談。
段春衣點點頭,可惜沒有暗示成功,或者是師尊在裝傻。
得不到手套,她於是將手套脫下來還給師尊,有些垂頭喪氣。
她是真心喜歡這個手套。
有了這個手套,她能乾碎多少負心漢啊……
她脫下手套後,那雪色流體便瞬息貼上賀蘭搖光赤裸的手掌,緊繃地裹住他的每根手指,每寸肌膚。
賀蘭搖光忽然想,隻是師徒的話,如今似乎站得有些近。
他往後退了退。
又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沒有師尊威儀,想要放出自己的法天象地,又擔心會衝破大殿,或者嚇到她。
他抬手重塑了玄冰太椅。
抬步坐下後,又看向畢恭畢敬站在那的徒兒。
猶豫了下,一座稍小的玄冰椅在堂下凝結。
段春衣擺擺手,“師尊我就不坐了,大師兄還在殿外等著我,師尊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徒兒的嗎?”
“吩咐?”
“嗯。”
“驅使你?”
“嗯。”
“為師不用你替我深入險境,出生入死,也不貪圖你的軀殼,你是,為師第一個弟子,為師會好好待你。”
段春衣有點警惕。
似乎丈夫死後,她出村後,遇到的善意太多了。
想當初她跟在老頭手下修行,不光要爬山采藥養老頭,還要從野狗口中救老頭,厚著臉皮找老頭舊友要延壽丹,讓老頭多活幾個月。
哪天不是深入險境,顏麵儘失?
這個新的師尊,竟然這樣豁達可親,段春衣靈魂中血脈中自帶的反詐意識覺醒。
段春衣目露感動,“師尊方才探查了弟子的根骨,不知師尊覺得弟子的根骨如何?”
賀蘭搖光陷入沉默。
他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嘴的性格。
從前是個打打殺殺的散修,遇到矛盾,殺殺殺;遇到困境,殺殺殺;遇到賊佞,殺殺殺……
他不善口舌,也從未撒謊!
他道:“愛徒,根骨甚佳。”
段春衣:“當真?”
賀蘭搖光:“為師,從不說誑語。”
段春衣:這個師尊的水平很有問題了。
段春衣:“可是許多人說,說弟子是雜靈根中的雜靈根,靈根資質比路邊一根野草還不如,就算種顆土豆,也比我修煉容易。”
賀蘭搖光頓時小怒:“荒謬。”
賀蘭搖光問:“何是土豆?”
段春衣:“是一種食物,可以軟軟糯糯,可以香香脆脆,可以火辣辣,可以咯嘣蹦。”
賀蘭搖光:“再了不起的事物,也無法與你相比。你是我的弟子,便不會比世間任何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