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衣見師尊垂首不說話,又緊跟著問:“那師尊,吃掉了那些魚,我算邪修嗎?”
“邪修?”賀蘭搖光微微訝異,“段段,你想做邪修?”
他微微凝眉,思索如何幫她完成心願。
段春衣連忙解釋:“徒兒隻是擔心,會莫名其妙變成邪修而已!”
“邪修人人喊打,招人白眼,徒兒自然不想成為邪修!”
賀蘭搖光嗓音清冽:“你隨心去修行,無論如何也不必擔心,不用退縮。人人喊打,為師便殺了人人,有人白眼,為師便一粒粒挖了他們眼珠。”
他說得自然又清淡,仿佛打打殺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稀鬆平常。
段春衣一麵感動,一麵又羨慕。
多麼強大的男人啊。
老天奶,以後她也要成為這麼強大的女人。
賀蘭搖光又道:“若是……若你想要為師的血肉,為師可以割下一些喂你。”
“不過我的靈根特殊,又融了冰焰天火,不易消化。這需要為師親自,一點點喂給你,助你消受煉化。”
賀蘭搖光叮囑地認真又細致。
段春衣記下,望著師尊那垂落的修長乾淨的指節,隻覺得師尊真是大補。
段春衣來者不拒,她道:“那可有什麼副作用?”
賀蘭搖光沒有喂過血肉給旁人,自然不知道會有什麼副作用,他略思索一番,道:“或許食了為師的血肉,你會,更親切為師些。”
他的聲音略低。
段春衣卻覺得不算什麼,“師尊是我師尊,我們師徒之間本就親切,這怎能算是副作用呢?”
她想了想,“徒兒,徒兒並不是邪修,對血肉並無興趣,也不敢冒犯師尊。還是算了。”
她還是害怕這老登萬一飛升失敗,奪舍她咋辦?
萬一肉吃下肚,以後從她肚子裡爆體而出一個賀蘭搖光。
那可太可怕了。
畢竟這位師尊從前可是叫血流仙尊,黑曆史罄竹難書。
段春衣一麵尊敬愛戴這個師尊,一麵從小的生存智慧告訴她要時刻警惕。
賀蘭搖光點點頭。
如今的師徒距離,已讓他變得有些奇怪,甚至坐立不安,若是再親近些,他無法想象……
他道:“若是日後需要,你再來尋為師便是。”
段春衣拱手謝過。
而後她便與師尊道彆:“天色不早,徒兒明日還要下山,師尊也早些休息吧。師尊再見。”
賀蘭搖光頷首:“段段再見。”
段春衣駐足,這個昵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也沒再問,師尊愛咋喊咋喊,她連翹翹都接受了,還有啥不能接受的?
她還急著回家摟著靈石睡覺呢!
段春衣又作揖,揮揮手,跑掉了。
賀蘭搖光默默望著她離開。
他給她取的這個昵稱,靈感來自於《給所有師尊的建議》。
書中說,若是有些師尊,疼愛自己的徒兒,又不好意思喊愛徒,便可以給愛徒取一個獨特的昵稱。
徒兒姓段,若是有人敢傷害他的徒兒,他就將那人碎屍萬段。
她便是他的段段。
賀蘭搖光神思不屬,默默透過神識看著她跑過廊下,逗了下魚,刨了兩下土,一頭鑽進自己的屋內,從乾坤袋倒出一大堆靈石,然後撅著屁股鑽進靈石小山。
一會從這兒冒出頭,一會從那踹出腳,十分開心了。
愛徒要睡覺,他不能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