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衣提著一籃冰棍,去探望被吊在榴樹上的師兄師姐們。
冰棍是從師尊的殿宇屋簷上敲下來的。
師尊凝結的冰很堅固,不易化,金丹修士吃起來也覺得涼颼颼,段春衣很喜歡。
她叼著一根冰棍,站在樹下,仰起腦袋。
“大師兄、二師姐、四師兄、七師兄、十一師兄、十二師姐、十三師兄……”
喊完了全部的師兄師姐,“我給你們帶高溫補貼來啦。”
榴樹高大茂盛,燦燦的花葳蕤淌在濃綠的細碎葉片中。
樹冠伸展,遮天蔽日。
她拍拍衣擺,禦風上去,將籃子裡的冰棍,喂進大家嘴裡,一人一根。
最後一屁股坐在掛在大師兄的樹杈上,段春衣問:“大師兄,宗門天驕大比準備得怎麼樣了?”
段春衣的頭頂戴著一頂草編的帽子,帽簷是一圈粉色的野花,穿著一身雪色法衣——這是她唯一的法衣,就反反複複穿。
寬大帽簷撒下的陰涼,正好蓋住虞侯。
而帽簷下除了陰涼,還有小師妹爛漫的臉。
虞侯嚼碎冰棍,三兩口咽下去,歎了口氣,“小師妹究竟是來關心大師兄,還是來關心天驕大比?”
“都關心。”
段春衣:“我昨晚發現自己很有煉丹天賦,煉了三十二爐丹藥,一爐沒有廢。”
段春衣:“大師兄,我這樣的人才,是不是要著重培養啊?”
“三十二爐丹藥,一爐沒廢?”
虞侯震驚。
叼著冰棍懶洋洋晃動的一群師兄師姐也豎起了耳朵。
“小師妹從前煉過丹嗎?”
“哇,我們合歡宗要出一個丹道天才嗎?”
“以後我們合歡道要成為天下第一丹宗了嗎?”
“天不生小師妹,丹道萬古如長夜啊!”
還搞不清楚狀況,彩虹屁已經飛了出來。
段春衣的嘴角咧開,謙虛擺手,“哪裡有,哪裡有,隻是隨便煉煉罷了。”
她坐在樹上,兩條腿在空中晃呀晃,“隻是煉了些補靈丹和療愈丹,都是低階丹藥,難度不高的。”
她道:“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有丹道天賦呢。”
虞侯腰身一挺,躍上樹梢,雙手依舊被拴著,人卻已坐在小師妹身側。
他道:“我有個弟弟,是我母親改嫁玉昆侖登潮劍仙後所生,據說也是天資過人。但他八歲那年煉丹,成丹失敗,被丹爐炸死。”
虞侯:“即便是低階丹藥,成丹也是不易的,需要修士有極強的操縱靈火與覺察丹爐狀況的能力。”
虞侯:“小師妹能一夜成丹三十二爐,無一廢丹,必是天資獨絕。怕是鳳凰台當代天驕,也沒有小師妹這份天資。”
三言兩語,晃著腿啃冰棍的小師妹,被大師兄哄得眼神單純,嘴巴圓圓。
段春衣抬起帽簷,對上大師兄真摯的雙眸:“我,我有,這樣厲害的天資?”
老天奶給她關了門,開的窗原來在丹道嗎?
“是真的很驚人的天資。”
二師姐也蹦上樹,扯著綁在手上的繩子,往小師妹身邊夠,“小師妹煉製的補靈丹給二師姐嘗嘗。”
“十七師姐也想嘗嘗。”
“小師妹,西鸞師兄不白吃,師兄給你采補。”
段春衣熱情地發丹藥,發到司西鸞頓住,“七師兄太客氣了,這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怎能白吃小師妹的丹藥?師兄不是那樣的人。”
大師兄一腳踹上司西鸞清俊含笑的麵容,將他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