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衣喝完了冰果汁,繼續控製靈火,提煉丹爐中的藥液。
晃晃卻已經咬住她的衣角,恨得眼睛都紅了。
他憤怒至極:“這種在果汁裡加冰的做法,是我發明的,老男人!你偷我的方子!”
老男人?
賀蘭搖光不可思議,第一眼看向段春衣,隨後麵色更怒,隱而不發。
“偷?”
他冷聲:“你捫心自問,你每一次做這果汁,取的冰塊是從哪拿的?我北殿的瓦片,現隻剩一半了!”
傅小蛇從來理直氣壯:“翹翹說了,你是老男人你要大方!我是剛破殼小蛇,我就小氣!”
段春衣立即蹦起來:“我可沒有這麼說!”
她騎在傅晃晃的脖子上,將他那張臉往土裡按,堵住他可怕的嘴,“師尊,師尊……”
她雙手摁住晃晃的脖子,抬起倉皇的一張臉:“師尊,徒兒當真不知道——徒兒竟在兩個月之內,喝光了您北殿一半的瓦片。”
段春衣:“師尊,我煉完丹,就去給您修屋頂!”
賀蘭搖光不說話。
他沉默著。
段春衣又連忙補救地哄師尊。
但師尊一直抿著唇,一聲不吭。
段春衣將惹是生非的蛇妖塞進袖子裡,捧著冰杯,“師尊?再來一杯?”
賀蘭搖光頓了頓,抬手攥住一枚靈果,又給她手榨了一杯果汁。
還理她!
段春衣稍稍鬆了口氣,喝口果汁壓壓驚,想辦法。
那邊見她喝水。
賀蘭搖光輕聲:“為師是老男人?”
清冷的雪柳仙尊撇開眼,指尖都是殷紅的靈果汁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那棱角分明的白皙側臉有種難以言喻的脆弱感。
段春衣根本不需要思考,抬手將師尊的視線拉回來,“師尊,師尊,您怎麼會是老男人呢?”
她根本不需要組織語言,脫口而出:“師尊,您生得年輕俊美,年紀也不大。”
她真誠老實:“搖光師尊,搖搖師尊,您不過是九千五百零八十八個月齡的寶寶,哪裡老了?”
段春衣一副天塌了的模樣:“若是師尊您都老了,那天底下就沒有嫩男人了!”
賀蘭搖光目光一顫一顫落在段春衣的臉上。
他仔細梭巡著她的神情,確認著,“當真?”
他的聲音清冷又低沉,但輕顫的眼睫,薄紅浮上的兩頰,令那問話,就像是一戳就破的懇求。
“嗯嗯嗯!”段春衣拚命點頭,“師尊風華正茂,青春活潑,朝氣蓬勃……冰清玉潔,含苞待放!”
賀蘭搖光低眸,一個一個聽完了,唇角微彎。
唇勾起淺淺的笑,眉頭卻刻意皺著,全然不知自己整張俊臉通紅,是這片冰雪天地最紅通通的存在。
賀蘭搖光輕咳:“為師怎麼是嫩男人呢?段段,你大膽。”
賀蘭搖光柔聲:“不能目無尊長,為師何曾含苞待放?”
段春衣鬆了口氣,“是徒兒沒有文化,師尊要好好教教我才是。”
賀蘭搖光:“好。”
其實他也沒有文化。
他從小一心修煉,長大了一心打打殺殺。
至於文化課,隻是兒時讀了一段時間啟蒙班而已,勉強不算文盲。
剛剛辱罵賤妖那些詞,已經是掏空了他畢生所學的貶義詞。
但,身為師尊怎能露怯?
他文化不行,但他可以學,可以讓本家寄更多的課本來。
賀蘭搖光道:“為師會將你教導成四海八荒,天下第一優秀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