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抬臂,攔著身後師弟師妹,退出三丈。
而後立於兩艘斷裂靈舟中央的申太一,兩臂前伸,十指飛舞,密密麻麻的陣紋自她指尖飛揚而出,無數細密規整的陣紋圈套堆疊。
她腰間懸著一隻藍綢乾坤袋,靈材如墜飾,被她細細編織入靈舟中。
兩艘靈舟,一個時辰後懸空成形。
申太一十指停下,陣紋截斷,靈力回轉。
藍冠鳳眸的女修,負手而立,“還好我先前,淺學過一陣煉器之道。合歡宗與鳳凰台道友,可還滿意?”
兩架靈舟,都是一半新一半舊的模樣。
在另一半嶄新鍛造的靈舟映襯下,另一半簡直像是被劫雲轟炸過。
段春衣目瞪口呆。
萬歲觀南貼著她的臉,輕笑:“小師妹以為何是天驕?”
虞侯撥轉羅盤,屬於合歡宗的那艘靈舟便浮空而來。
他將二師妹的腦袋,推離小師妹,“成何體統?”
他率先登上靈舟,而後招手施禮,瀟瀟灑灑:“多謝申道友。”
鳳凰台那邊一群修士,也各自拎著被合歡宗敲昏的同門,登上了靈舟。
堂溪寐掌中異火熄滅,瞥過合歡宗靈舟,看向申太一:“多謝申道友。”
申太一微微頷首。
堂溪寐微微一笑:“祝願申道友的師妹,渡劫順利。”
遠處的劫雲濃重,但隱隱的大道靈蘊已然呈現,顯然即將成功。
玉骨折扇上,藍冠藍袍的女修掃視一圈,而後輕身而去。
“舉手之勞。”
清冷的女聲消失在空中。
兩艘靈舟對立。
堂溪寐望向虞侯。
他再度展開那張長長的賬單,異火倏然吞沒了賬單,煙消雲散。
虞侯也隨之,掏出了那張寫著七個字的賬單。
卻並不銷毀。
堂溪寐眉眼一冷:“你什麼意思?”
虞侯神色輕鬆,抖了抖賬單,笑道:“方才合作愉快,但,你還沒向我小師妹道歉。”
“若不向我小師妹道歉,今日,怕是你們走不了。”
堂溪寐:“虞侯!”
她身後冷麵的女修,輕聲提醒:“大師兄,我等時間不多了。”
堂溪寐咬牙,暗自記下今日之仇。
賬單毀了,但他乾坤袋裡留影石還在,必叫這群合歡宗歹徒身敗名裂!
鳳凰台天驕大師兄,眉目一轉:“合歡宗萬萬年的大造化者,世界的中心,修真界的救世主……”
堂溪寐一字一頓,如每個字都在口中被狠狠嚼碎,忍怒吟唱:“修真界之驕陽,柳樹村之小霸王,將要踩在我等頭頂,成就霸業的春衣道友——”
他的拳頭收緊,下頜繃緊:“得罪了。”
一連串的前綴,在堂溪寐快要吃人的視線下,段春衣腳趾扣地,抱著自己的青綢傘,“嗯,嗯,客氣客氣。”
堂溪寐:“……”
他一甩衣袖,撥轉羅盤,靈舟嗖地射出,消失在天際。
段春衣鬆了口氣。
虞侯摸摸下巴,眯起眼睛:“他似乎還不服?”
萬歲觀南也摸下巴,“他不是這樣輕易服軟的性子,應當是有要事去辦。不能耽誤。”
程奉吉:“不可耽誤,不可告人之事。”
沈即彈出長刀:“要去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