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段春衣扶額從地上爬起來,抬眼四顧。
昏暗暗的洞窟,腥味的空氣,枯朽的草屑,而她身前,似乎是一座神台。
繁複的石紋舒展襯托,一筆一劃蔓延向上。
她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暈眩甩去,伸手扶住神台。
也不知從哪來的風,在空蕩的洞窟中盤旋,攪動腐朽的空氣。
昏暗中有光線浮沉,段春衣檢查了小章魚和小狗都在身上,便將目光放在那神台上。
三階神台,似石似瓷,厚重的塵埃淹沒了它。
段春衣看見那神台上,懸著一粒雪珠,泛著殷殷的粉,微弱地暈著光,仿佛下一刻便要熄滅。
耳中的聲音與呼喚更為清晰。
聽不清音色,一聲聲,一句句,呐喊,哭泣,撕心裂肺地咆哮。
她還是很冷靜,那聲音似乎影響不了她,徒勞地周旋在她耳中,識海中。
她靈活地翻身上了第一層石階,掃開一指深的塵埃,辨彆了下那些圖紋,沒認出來是什麼作用。
有可能是太多年前的符紋,隨著時代發展,早就被淘汰失傳了。
也是在修真界修行以後,她才知道曾經那些修仙小說裡,總是將古老的師承與招數描述為寶貝,但事實上,古老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落後的技藝,修真界的發展日新月異,固步自封隻會被淘汰。
隻有靈材法寶卻是曆久彌新,一樣好用的。
拍了拍手,她反握長劍,眉色警惕,又登上一階。
最終來到那顆雪珠麵前。
淡淡的粉色光暈似乎有種無形的暖意,吸引她去觸碰,去摘取。
段春衣細細端詳,這就是雙瞳神目?
這會是眼睛?
不是說那位隕落的修真界大能是人族嗎?
會有這樣純白泛粉的眼球?
盤旋在高遠洞窟的風,刮過地上四散的枯草,草下是嶙峋隱藏的白骨森森。
無數的白骨沉默在枯草下,微微腥氣的風,如一聲散不去呼喚,或是歎息,不甘地周旋在天地間。
段春衣的衣袂被風揚起,她用靈力裹住手掌,緩緩探向那顆雪珠。
觸手生溫,柔軟又剔透。
比起眼睛,更像是一顆聖潔的明珠。
微粉的剔透雪珠,與段春衣的拳頭差不多大,躺在她的掌心,柔柔地暈著光。
她環顧四周,眉心鎖住:“這麼輕易?雙瞳神目沒有守護獸?沒有任何機關嗎?”
她攥住雙瞳神目,視線掠過那些白骨,“若是這麼輕易便能奪寶,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地麵上儘是或完整,或破碎,或化土的骨骼,依稀可以辨認出那些白骨的主人,有的是人族,有的是妖族,還有魔族?
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
段春衣立在最高的神台上,仰目看向濃黑的穹頂,想了想禦風而上。
她一手攥著雙瞳神目,另一手撫上穹頂,闔眸調出靈蘊探查。
生門果然在穹頂。
這種程度的結界,對帶了很多靈材,又有陣法天賦的她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她還是想不通,地上那些屍首都是怎麼死的。
都是笨死的嗎?
而且這湖底,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枯朽,又沒有殺傷力的洞窟?
在蒼目山另一邊的湖底,也有同樣的洞窟,同樣的一顆雪珠嗎?
段春衣回到神台上,清去台上的灰塵,將雙瞳神目罩上封印,藏入結界盒,收入乾坤袋裡。
鐘離小白和王岸之化回人形,兩個幫她一起整理靈材,磨粉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