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抽劍攔在那,“都滾去睡覺。”
華崇撇撇嘴,“那你也睡,不要大半夜在那通訊玉牌上看話本子。”
孟痣從床底下鑽出來,道:“大師兄你看過《我的妻子是愛情騙子》嗎?我最近在追。”
司西鸞靠坐在地鋪上,一直垂目刷著自己的通訊玉牌,笑了下,“那本與小師妹一夜春宵後帶球跑,多年後女兒得了不治之症,垂淚求到半天榴宮,求掌教讓他見小師妹一麵的話本?”
沈即忽然道:“話本裡的掌教,實在是壞。”
孟痣捶地憤憤:“對!那可是小師妹的種!他竟然將他們父女掃地出門!!”
虞侯瞥了他們一眼,鋪開自己的地鋪,“若有男人哭到你麵前,讓小師妹負責,你不將他掃地出門?”
孟痣想了下,“那我要將他剁碎了!!”
沈即也默了默。
他發現自己看話本子,好像將自己代入了帶球跑男修的角色……
沈即道:“大師兄言之有理。”說完就將這本話本舉報了。
當然舉報前,將第一章那段共度春宵的描寫,又看了三遍。
程奉吉的鋪蓋在窗下,窗戶沒有關,有夜風徐徐送入。
屋內喧囂著師兄師弟的議論。
窗外是寧靜的夜風,細微送來樓上的動靜。
樓上的人似乎也開窗未睡,在窗前給道侶和小狗讀識字課本,教他們成語故事。
“雞同鴨講。什麼是雞同鴨講呢?那就是我現在給你們上課的感覺。”
“同義詞是對牛彈琴。我如今也很有體會。”
“你們的腦袋瓜,簡直愚鈍到令我不可思議!”
“鐘離小白,笑什麼笑?不想坐著就站起來!”
“王岸之,你彆站起來啊!人類隻有兩條腿,你還讓我教你算數嗎?”
“……”
程奉吉支著頭,沐浴後微濕的發絲在臉側拂動,眉眼帶笑。
“奉吉?熄燈了?”
“好。”
……
當夜色降臨,白晝就此熄滅。
而紅日噴薄,是黑夜終焉。
修真曆火運載,七百九十九年,乙巳年七月十九。
試劍廣場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弟子方陣少了三分之二。
稀稀落落的散落著。
合歡宗依舊在這片影壁下,等選拔賽開始。
方陣之間的間距拉得極大,氣氛比之先前更緊張,如今眾人不再交頭接耳,大多麵色凝重。
眾人都在等待今日選拔賽開始。
今日玉昆侖的掌教沒有出現。
關於今日考核的內容,昨日便浮現在場中幅卷上。
“繡瀾心境。”
天地間女聲悠蕩。
高台上玉袍白麵的女子臨風而立,微微抬起左掌,一麵逶迤長巾,五彩生光,自她身後鋪天蓋地而來。
那是寧展寒的本命法器,也是她成就繡瀾仙尊名號的法器。
是一處隨身秘境。
修心,易性。
方巾遮蔽而來。
台下弟子們皆仰首看去。
靈風呼嘯,強烈的靈力漩渦驟然撕裂一方天穹,徐徐吞下。
段春衣眯眼,迎風看去。
“試心境第三重,為期十日。若十日內心境中弟子隻餘一半,試煉提前結束,若十日後弟子仍過半,則加試第四重,至篩去一半為止。”
吞沒眾多宗門天驕的寶巾飛展,四周劍光凜冽,數十禦劍修士列陣,撐開結界。
颶風掀動天地,玉袍女子掐訣闔眸,“再會了,小友們。”
人聲就此消弭。
段春衣眼前空茫一片。
身周所有人影都破碎消失。
她原本靠著影壁,此時身側一空,分腿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