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嗎?”她問。
沈香香整個人發燙,快要燒起來,全身血液都在稀裡嘩啦亂淌,眼睫抖個不停。
他努力讓嗓音正常,但還是喑啞又顫抖,生怕她反悔,“好。”
段春衣摸摸下巴,“你會嗎?”
“醫書上看過。”
“是哦,你是鳳凰台醫修,又是親傳嫡係,肯定會很多機要功法。”
“那你來引導我?”
沈香香又輕輕嗯了一聲。
他沒有辦法正常說話了,整個人都壞掉了,像是一堆散亂的零件,稀裡嘩啦地蹣跚,都在想要挨著她。
她輕飄飄地笑,漫不經心地打量。
但視線卻轟然亂闖入他的心房,攪得所有一切都一塌糊塗。
他學著她曾經吻她的模樣,傾下身緩緩靠近她的唇。
她並不閉眼,那雙暖融融的杏眸就這樣亮晶晶地看著他。
沈香香的呼吸時斷時續,最後撐不住先閉上眼,整個人融化得仿佛隻有唇瓣存在,輕輕地挨上她。
他的唇瓣微啟,輕輕含住她的唇。
段春衣雙手撐在身後,懶懶坐著,遊刃有餘仰著頭,探出舌尖刮過他的唇。
沈香香整個人又是一抖。
他幾乎是本能地追逐,追逐那逗弄他的舌尖,回闖了進去。
滾燙濕潤的口腔,是春衣道友的溫度。
他忍不住微微睜開眼,見到她微闔的雙眸,她溫順垂落的眼睫,眉心怡然的紅點,黑發散漫垂落。
他努力去回憶那些醫術上的雙修之道。
但是那些法訣與機要都模糊一片。
他滿腦袋都是段春衣,段春衣,段春衣,春衣道友,春衣道友。
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的妻子。
他不需要進取心。
他的妻子是五靈根,他會隨著她的成長,一路陪伴她,不論是就此壽元斷絕,還是白日飛升,他會永生與她相守。
夜半。
窗外開始下雨。
窸窸窣窣的雨聲越來越大。
沈香香忍不住推開窗,探頭去看那雨勢。
細密的雨絲撲落在他清秀皎潔的麵龐,落在那雌雄莫辨的柔和麵孔。
他下意識仰頭半闔眼眸,探出舌尖去品嘗夜雨。
焦灼中飽飲了一頓雨水,卻似乎沒用。
雨水淋漓,他的眼睫濕潤。
他的妻子對他的舉動不滿,將他往外踹。
沈香香連忙合窗,乖乖認錯,膝行親吻她裸露的肩頭,從破洞的碎花床單上攥住她的指尖,挺直的鼻尖輕輕蹭著她,“春衣……春衣……”
段春衣輕聲哼著,“不叫春衣道友了?”
沈香香搖頭,悶悶地笑,“我好高興啊,春衣。”
他挨著她躺下,睜開的眼中滿滿都是她,目光溫暖得像是夜色中的明日,“倘若我是隻花,此刻便要開得天地共知。”
段春衣隻覺得累。
境界相差過大,低境界者收益雖大,但消化過程也十分勞累。
她將鵝黃色薄被一扯,蓋住腦袋,“睡了。”
沈香香隔著薄被繼續凝視她,“嗯。”
破舊低矮的鄉村土灶房,整整齊齊的柴火堆,活潑可愛的床單被褥,他的愛戀肆意流淌。
似乎隻有她不看他,他才敢這樣熱烈地注視她。
用目光書寫一千年一萬年的情詩。
……
翌日日出。
雞都沒打鳴,狗都沒醒,小孩早早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