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期男修一腳毫不留情。
哭哭啼啼的晃晃被踹得飛出去,又不合常理的一手拽住段春衣的劍尖,做了個引體向上,露出自己的眉眼,“翹翹,他欺負晃!”
大師兄開始拔劍。
段春衣明白自己誤會了萬俟更,本就有些愧疚,那一丟丟良心有點小小的心虛。
她連忙攔住大師兄,又將萬俟更拉上來,用袖子給他擦臉,“彆哭了,彆哭了。”
萬俟更撒嬌:“就哭,就哭!”
虞侯又拔劍。
段春衣連忙輕拍他的腦袋,道:“噓,噓!”
萬俟更睜著眼,嗖一下含住她噓起的嘴。
“噗——”
虞侯一劍將萬俟更串了個對穿。
當胸而過。
殷紅滾燙的鮮血淋漓撒下飛劍。
段春衣震驚。
萬俟更卻管也不管,咬住老婆的嘴唇,隻顧進取,還要伸舌頭。
段春衣一把拽住萬俟更的黑發,將他的腦袋拉開,垂眼看向他的胸口,“萬萬萬俟更……”
萬俟更乖乖仰著臉,被她拽著頭發。
萬歲觀南也吃驚地看向虞侯。
虞侯也怔忪看向自己的手,他緩緩轉眸,將亂雲劍徐徐抽出。
長劍抽出,又是瓢潑的鮮血從高空飄下。
段春衣一瓶又一瓶往萬俟更嘴裡倒療傷丹藥。
段春衣慌亂喃喃:“彆死,彆死,晃晃彆死。”
萬俟更被她捧著臉,幸福得要昏倒,“不死,不死,晃晃不死。”
翹翹不要他死,他就不會死掉的。
萬歲觀南看向虞侯的眼睛,看見密布的血絲。
因為當年虞氏虞溫叛出家門,拋夫棄子的八卦,所以虞氏在論壇上火過一回。
萬歲觀南當年為了譏諷虞侯,很是了解過虞氏的故事。
虞氏出情種,也出瘋子。
曆代總有虞氏為情所困,為情所瘋。
譬如當初虞侯的母親對虞侯的父親一見鐘情,不顧他的反抗將他擄到了虞氏囚禁起來,五十年的日日夜夜,直到有了虞侯,那個男人都沒有離開過虞氏那方小院一步。
直到虞溫再次對玉昆侖的劍修燃起愛火,毫不猶豫拋棄虞侯與他父親,叛出家門,進入玉昆侖,再未在修真界露過麵。
而虞侯因為母親舊事,雖天生劍骨,卻未進入玉昆侖修習,而是入了合歡宗。
在合歡宗中,他也並未選擇合歡道,而是修了逍遙道。
逍遙道,逍遙無羈,自在無拘。
他萬事不過心,瀟灑得不像個虞氏人。
直到小師妹的出現。
萬歲觀南回憶不起虞侯是什麼時候對小師妹動的念頭,就像她回憶不起自己是何時對小師妹起的心思。
她受囿於世俗,而他囿於自己。
萬歲觀南一直看不起虞侯,不光是因為他占了首徒之位,更因為他的懦弱。
即便能夠對小師妹擺出坦坦蕩蕩的偏愛,但還是逃避般的藏著隱晦與日俱增的妄念。
萬歲觀南自小父母雙全家庭幸福,她無法理解這種單親家庭,父親癲狂入魔的孩子的心理,也不屑理會。
但虞侯今日的舉止確實驚到她了。
“大師兄?”
虞侯閉了閉眼,那雙狹長幽深的含情眸中瞳孔微微收縮,又散開,輕顫著倒影出小師妹倉惶的神色。
“大師兄,你沒事吧?”
亂雲劍上的鮮血被風拭去,他收劍入鞘。
淺緋色的文武袖在風中獵獵,鬢角散落的一縷黑發擦在他頰邊,被他屈指擦去,輕笑:“抱歉,嚇到小師妹了嗎?”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目光虛虛地望著她,聲音飄忽。
像是繃緊了心弦,在等待她的回應。
段春衣鬆了口氣,拍了拍大師兄的肩,“大師兄沒事就好,都是晃晃的不對,他嚇到大師兄了。”
她笑了下:“大師兄方才的劍好快,我也是化神期了,竟沒察覺你的出劍,之後還要多多請教師兄劍招!望師兄不吝賜教啊!”
她的聲音輕鬆愉快,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開朗,又像是在哄著應激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