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情況截然不同!
或許是因為《太玄真經》升級後,他的神魂之力得到了初步的、卻是質變般的強化和梳理;或許是他本就強大的靈魂底蘊在此刻被真正激活;又或許是水到渠成的頓悟時機已至——
當那最後一縷蘊含著特殊道韻的夕陽餘暉,如同舞台的追光般精準打在劍影壁上時,林風的目光與那光影接觸的刹那,他整個人的心神,竟毫無阻礙地被吸入了進去!
不再是旁觀者!他感覺自己……變成了那個舞劍的人!
“嗡——!”
他腰間懸掛的、一柄尋常的精鋼長劍,此刻竟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顫!劍身之上,原本平凡無奇的材質,竟隱隱浮現出淡青色的、如同古鬆枝葉脈絡般的天然劍紋!這些劍紋與岸邊那些千年古鬆搖曳的枝葉投影,在霞光中產生了玄妙的共鳴!
刹那間,林風感覺周身的時間流速變得異常緩慢!空中飛過的靈鳥懸停振翅,潭邊飄落的樹葉凝滯半空,連風聲都仿佛消失。天地之間,唯有他,以及他眼前這麵沐浴在瑰麗霞光中的劍影壁,是唯一的“動”與“真實”!
“鏘!鏘!鏘!……”
清越的劍鳴自石壁中響起!隻見無數道青碧色的靈氣,如同受到召喚的絲帶,從山穀的四麵八方、從古鬆的枝葉間、從潭水的漣漪中彙聚而來,在劍影壁前迅速凝結,化作了上百柄半透明、卻凝實無比的虛幻靈劍!
隨著夕陽最後一縷光芒的斜照,這上百柄靈劍如同被點燃的燈盞,依次亮起璀璨的光芒,發出連綿不絕、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劍鳴交響!
下一刻,石壁上的劍影,活了!
那不再僅僅是光影構成的虛影,而是仿佛有真正的意誌降臨!初時,它化作一位身披古樸金甲、威嚴如嶽的上古劍神虛影,劍勢大開大合,霸道絕倫!每一劍揮出,都有凝練如實質的金色劍氣撕裂長空,將前方的空氣斬出肉眼可見的、久久不散的真空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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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劍影流轉,又化作一位白衣勝雪、身姿曼妙的仙子,劍招變得空靈飄逸,如天外飛仙,無跡可尋。她周身溢出的點點星輝般的劍意灑落潭麵,竟激蕩起一圈圈蕩漾著道韻的金色波紋。
最後,那劍影猛地分裂,化作成百上千道微小的、閃爍著不同屬性光芒的劍影,彼此勾連交織,瞬間構成了一座繁複無比、籠罩了整個潭麵的絕世劍陣!劍陣之中,無數古老而晦澀的法則符文憑空浮現、生滅,散發出讓林風體內奔騰的金丹靈力都為之凝滯的恐怖威壓!
而林風手中的那柄精鋼長劍,早已不受控製地脫手飛出,懸浮在他身前,與那石壁上的劍影同步舞動起來!他整個人也沉浸在這種奇妙的同步之中,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與那劍影完美契合。
就在這時,那舞劍的劍神虛影眉心,仿佛有一隻無形的豎眼豁然睜開,一道洞察本源的目光掃過林風的識海!
“轟!”
無數破碎而古老的畫麵、意念、感悟,如同決堤的洪水,衝入林風的意識:
他仿佛看到了上古時代,人族劍修與域外魔族廝殺的慘烈戰場,劍氣縱橫三萬裡,血染青天!
一段段晦澀艱深、關於如何溝通天地、淬煉劍意、乃至煉製本命神劍的無上口訣,自然而然地烙印心間。
一句振聾發聵的箴言,如同洪鐘大呂,在他靈魂深處回蕩:「劍意即本心,心之所向,劍之所往!」
與此同時,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自身劍道存在的細微瑕疵與不足,如同鏡子般映照分明!
而在外界,劍影散發出的無形劍氣,與林風體內的太玄靈力、初生的神識之力相互吸引、纏繞,竟在他身體周圍,凝結成了一副若隱若現、流轉著九彩光華的琉璃劍甲!他丹田內那枚九紋紫金丹的表麵,原本就有的模糊紋路,此刻變得更加清晰,並且隱隱向著劍形演變,金丹周圍,更是自主地生成了一圈由細微劍氣構成的守護劍陣!
當石壁上的萬千劍影舞動到極致,最終化作一道濃縮了所有劍道精華的混沌流光,猛地投入林風眉心之時——
“哢嚓!”
仿佛有什麼枷鎖被打碎了!林風的識海轟然劇震,瞬間擴張了數倍!他的眉心之處,一道凝練無比、純粹由劍意構成的金色光柱,悍然射出,直衝雲霄!
這道劍意光柱,銳利無比,竟將漫天絢麗的晚霞從中一分為二!朗朗青天重現,與此同時,天地間有無形的大道倫音響起,降下蘊含著精純生機與道韻的甘霖,灑落在林風身上。這些雨滴融入他的經脈,滋養著他的肉身與神魂,讓他那原本還有些虛幻、躁動不安的劍意,瞬間變得凝實、穩固,真正地成型了!
劍意,成!
夕陽終於徹底落下,劍影壁恢複了平靜。但在那光滑的石壁表麵,除了那些古老斑駁的痕跡外,赫然多了一道新的、散發著淡淡金芒、與林風氣息同源的個人劍影印記!這道印記,與那些上古殘留的劍影並列,仿佛得到了某種認可!
碧潭深處,一道柔和的光柱緩緩升起,光柱之中,一行以神念書寫、古老蒼勁的文字逐漸清晰:
「劍心醒,天地動。尋劍塚,證大道。」
遠處的山林之中,傳來無數飛禽走獸敬畏的低鳴與膜拜之聲,仿佛在恭賀一位新的劍道之星的崛起。
林風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已無之前的鋒芒畢露,反而變得深邃內斂,但瞳孔深處,卻仿佛有兩柄無形的小劍在沉浮。他抬手,那柄精鋼長劍乖巧地飛回他手中。他並未動用絲毫靈力,隻是心念微動,一股無形的、淩厲的劍意便透體而出,向著前方潭麵輕輕一“拂”。
“嗤——!”
水麵無聲無息地分開一道長達十丈、深不見底的筆直痕跡,那些原本凝滯在半空的落葉,在被這無形劍意觸及的瞬間,便化作最為細微的、閃爍著靈光的塵埃,消散在空中,其蘊含的微弱靈氣,反而被林風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吸收。
“這就是……劍意的力量嗎?”林風感受著心中那股與劍相通、意動則劍發的玄妙境界,臉上露出了震撼與喜悅交織的笑容。
他明白,這次在劍影壁的領悟,意義甚至不亞於凝聚九紋紫金丹!這為他未來的劍道之路,打開了一扇通往無上境界的大門!
就在這時,他懷中那枚代表隱元院弟子的白色玉牌微微震動,傳來了二師姐蘇琉璃的傳訊:
“六師弟,準備一下,明日辰時,書院外院新生大比,正式開始。”
林風握緊手中的玉牌,感受著體內澎湃的金丹靈力,識海中初生的強大神識,以及那縷如臂指使、淩厲無匹的劍意,一股強烈的自信湧上心頭。
他望向隱元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新生大比麼……正好,以此試我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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